廖小猷抱怨道“小太醫你怎么這么輕呢真怕一不留神把你捏碎了。”
楊儀忍笑,感覺像是蕩了一次秋千。
廖小猷又問“這是哪兒”
楊儀跟著轉頭,見是一處陌生的門首,也不是高門大戶,倒像是個平民百姓的居所。
正疑惑,靈樞上前一推,門竟開了“大人”
俞星臣點頭,靈樞便閃了進去,頃刻叫道“大人”
聽靈樞變了聲音,俞星臣忙進內,楊儀跟廖小猷在后。
不很大的一處小院,正面四五間門房。
房門敞開著,靈樞正站在堂屋里。
俞星臣跟楊儀忙進了門,楊儀先聞到一股血腥氣。
而地上淋淋漓漓地也灑了幾滴鮮血,像是有人受傷所留。
俞星臣走到里屋向內看了看,屏息“大公子。”
此刻楊儀來到他身后。
楊儀進門的時候還納悶,這兒到底是什么地方。
等跟著俞星臣向內看去,卻見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竟正是顧瑞河
而在顧瑞河懷中抱著一人,她起初沒看清楚,只瞧見一抹灰色的裙擺。
竭力一探頭,看到那張似曾相識的臉“霜尺”
在楊儀所知,霜尺是給判了流放的。
當初聞北薊臨死之前,讓楊儀答應保住霜尺的命,雖說流放不免,但畢竟不至于橫死。
哪里想到竟然會在這里見到
她一時震驚,不清楚這是怎么回事。
看看顧瑞河抱著霜尺的姿勢,竟分不清是他殺了人呢,還是
俞星臣及時說道“回頭我跟你解釋,先救人吧。”
楊儀忙將那些雜亂思緒摁下,疾步上前。
顧瑞河正神智恍惚,察覺有人靠近,揮手,啞聲喝道“滾開”
話音未落,靈樞閃電般攥住他的手腕“大公子,你看清楚了,楊侍醫是來救人的”
顧瑞河淚眼朦朧,猛然聽見“楊侍醫”三個字。
抬頭一看是楊儀,眼中的光芒就像是灰燼之中閃出一點火光。
“楊侍醫,楊侍醫”大公子顫聲“救命,求你救救她”
他本就是跪坐著,此刻就如同給楊儀下跪一般。
原本楊儀只看見顧瑞河滿身是血,此刻走近了才發現,霜尺頸間門鮮血橫流,看那血洞以及血涌的樣子,只怕傷到了大脈。
楊儀屏住呼吸,沒有理會大公子,只先看霜尺的脖頸。
抬手摁住她脖頸上方的大脈,又命顧瑞河“你來摁著此處。”
顧瑞河的手在發抖,按照她吩咐摁過去。
楊儀叫靈樞取水,先從搭帕之中取出一把薄如蟬翼的小刀,輕輕地劃向霜尺脖頸。
顧瑞河差點叫起來“你干什么”
一只手搭在他的肩頭“大公子,她才是大夫。”
顧瑞河扭頭,對上俞星臣沉靜的眼神。
楊儀不言不語,順著霜尺的傷口輕輕地劃破肌膚,露出一處缺口。
她回頭洗了手,找出一枚細如牛毛的銀針,小心撥開傷口細看,稍微松了口氣。
霜尺的頸間門大脈被刺破,幸而只破了一處,楊儀垂首,給她縫合被刺破的血管大脈。
別說是俞星臣見不得這些,顧瑞河也是毛發倒豎,兩只眼睛死死地盯著楊儀的手,儼然已經似靈魂出竅了。
先前,就在顧朝宗傳他問話的時候,顧朝宗所派的人,已經到了霜尺藏身的這個小院。
他們是來奉命把霜尺弄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