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后她看了看薛放“你來。”兩人進了東屋。
楊儀確實累了,走到床邊上,挨著床,剛要倒下,又招呼薛放“這里只一張床,你也”
薛放才挨到她身旁,楊儀立即靠過來。
她嘴里喃喃“咱們一起睡,只是你可別胡”
話沒有說完,楊儀已經合了眼皮。
她靠在薛放肩頭,竟是昏睡過去。
薛放本來想給她倒一杯水喝,見狀只得作罷。
小心翼翼地扶著她,自己換了個姿勢,一舉一動,盡量放輕。
可他一只手動,到底不便。
薛放看看楊儀,又看看自己吊著的右手,猶豫半晌,終于將系在頸間門的布帶解開。
右手臂一沉,薛放深深呼吸,試著運動五指隨著他的心意,慢慢地有要張開之意。
薛放一笑。
其實從海州往回的路上,那夜他糾纏楊儀、情動至極的時候,就感覺到了手臂的異樣,不過他沒有聲張。
畢竟被她關懷備至的感覺實在太叫他受用,何況這手雖說能動,可也不能任意而為,倒先不用張揚。
所以薛放不說,只暗中自己時不時地試著活動,他想要悄悄地恢復過來后,再給楊儀一個驚喜。
之前楊儀問他在家里吃飯是誰喂,除了她,他哪里肯讓別的人這么做
要么是用左手,要么是試著用右臂,只是右手到底還不能利索,只勉強抬一會兒就累的麻了。
他心里有數,知道不能操之過急,只慢慢恢復而已。
此刻,薛放撤了布帶,試著用雙手繞過楊儀,緩緩把她環抱入懷中。
他不敢倒下,怕自己力有不逮,萬一弄巧成拙驚醒了她呢。
楊儀本就是個淺眠的人,此刻閉眼就睡,只不過是因為過于勞神,身體撐不住了才如此。
若又驚動反而不妙,倒不如就這么坐著讓她多睡會兒。
薛放抱了一會兒,看她再自己懷中恬靜的睡容,忽地想到楊儀之前摸自己的肚子問吃飽沒有。
當時他的反應有點怪,可并沒有說。
因為他突然想起久違的一件事那就是他的生母還在的時候,在他極小之時,因也擔心他有沒有吃飽,曾經就這么半是戲謔地摸摸他的小肚子,想看看小肚子鼓不鼓。
他幾乎把這件事都淡忘了
直到今晚上,有一個女子,做了同樣的動作。
那么一剎那,他感覺自己又成了當年那個弱小的孩子,被人那么全心全意的關懷疼愛著。
眼圈微微紅,薛放細看楊儀朦朧的眉眼,他沒法按捺心里的愛意,忍不住垂首,在她鬢邊輕輕地親了一下,別的地方他卻不敢動。
他把身子靠在床壁上,讓她靠在懷中,更舒服些。
也許這種相依相偎的感覺太好了薛放竟也這么睡著了。
他仿佛又做了一個夢,只是跟上次的求而不得不同,這次,那遠在天邊、似乎隔著溝壑的人,他終于千山萬水、鍥而不舍地追上了。
“楊儀”他歡喜的叫她的名字。
那女子回頭,向著他笑。他跑到跟前,伸手拉她,她也伸出手來,同他十指相握。
薛放心潮澎湃“姐姐”
楊儀走近他,笑吟吟地望著“十七,你能動了”
“啊”薛放答應著,又疑惑“什么能動了”
低頭,他看見自己的手跟她的十指扣在一起,緊緊地,一輩子不會分開似的。
“十七”耳畔傳來她的低聲。
薛放猛然一抖,整個人醒了過來。
而在睜開眼睛的瞬間門,他對上楊儀凝視的眸子,明眸之中透著幾分驚喜。
十七郎順著她的目光垂眸,看見自己跟她緊緊扣在一起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