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逍聽后詫異,半晌才感慨道“說來,這位大公子跟他們家里的人倒是不同,我們家周圍也有些在碼頭做工的,提起這位大公子,多數都極稱贊,說他不像是顧家人比如知道有的苦力病了或者有急事之類,他都肯通融,有時候還助以銀錢呢。可惜,偏偏這世道容不下這樣的人物。”
楊儀卻在想顧瑞河是為什么這么著急的去了。便跟付逍道“我進去看看。”
顧瑞河策馬而行,卻不是回顧家的,恰恰是往楊府而來。
進了門,徑直去后院。
在楊甯的院子里,三姑娘顯然已經等了很久。
“大哥哥終于來了,”楊甯看見顧瑞河,松了口氣“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顧瑞河道“昨兒是三妹妹幫了我,我心里清楚。你說有事關生死的急事,我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到底是怎么了”
誰知楊甯問道“我只是想問問大哥哥,你要霜尺活著,還是要她死”
顧瑞河一震“這是什么話”他心中轉念,警惕“總不會是本家那里叫你勸我什么吧”
楊甯道“勸確實是勸,但不是舅舅或者誰,是我自己的意思。”
顧瑞河疑惑“什么”
楊甯道“上回我落魄之時,霜尺曾經有贈傘的情分。當時我雖不認得她,昨兒事發了,自然知道是她所以暗中叫人密告俞大人去救人。”
顧瑞河一震“這是你”
他還以為是俞星臣自己得到的消息,當時還驚疑俞星臣竟一直盯著自己
原來是楊甯她自然是在本家那里察覺了不對。
楊甯淡淡道“大哥哥只回答我,你到底想要她活,還是”
“我當然想要她活,這有什么可說的。”
“那么,以你現在這樣的情形,自保尚且難,又怎么能護住她”
顧瑞河微震,上前一步“你到底想說什么”
“霜尺的事情,自然是外公發現的,你想,以外公之能,如果要處置一個這樣的女子,何必費心一聲吩咐,霜尺必定死無葬身之地,可外公為什么偏要叫舅舅去處置”
顧瑞河不寒而栗“為何”
“因為外公想看看舅舅會不會把這件事辦好。但如今看來,舅舅已經讓外公失望了。”
“失望”
“他差點把此事張揚的滿城皆知,外公怎么放心把漕運司交給他,只因為他是外公的長子,才不得不如此,但要是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那也沒有辦法,除了父親,祖父并無別的合適人選。”
“誰說沒有”
顧瑞河疑惑“還有何人”他是在漕運上的,他都不知道,楊甯怎會知道。
楊甯打量他“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舅舅雖不中用,可大哥哥你不一樣。”
“我”顧瑞河簡直不能相信。
楊甯微笑“別看外公不大管漕運的事了,但他耳聰目明著呢,大哥哥在漕司很得人心,這點兒外公當然也知道。論起辦事的才能,大哥哥也不輸給人只還缺了點歷練,但卻已經比舅舅出色。”
“不,別說了。”顧瑞河斷然拒絕“我沒有此心,再說祖父也不可能越過父親而且我也沒那個資格。”
“有沒有資格,不是那么簡單說說的,”楊甯卻仍泰然自若,“端看外公、以及大哥哥想不想。”
“別說祖父,就說我,我便不想。再說我奪父親的位置”顧瑞河搖頭“不可能。”
楊甯道“其實在外公心目中,向來是看重大哥哥的。論職位,你是舅舅的副手,論人心,你比舅舅更得人心。”
顧瑞河皺眉“行了,我說我沒有此心。”
楊甯自顧自道“只有一點你做錯了。”
這句話,卻讓顧瑞河一怔“什么”
“就是霜尺。”
顧瑞河屏息“你、想說什么”
楊甯道“你唯一讓外公不滿的就是霜尺這個污點,你當然清楚,外公的辦事可跟舅舅不一樣,所以我才問你想讓霜尺生還是死。”
顧瑞河后退半步。
“大哥哥,你就是太正直了。”楊甯一笑“我想對于男人而言,最重要的是無非兩件事,一是權勢,二才是女人,可倘若沒有相應的權勢,便容易被人左右,身不由己,什么到手的東西都容易失掉,想要得到、想要握緊所重視的東西,必須得向上爬,只要你到了那個位置,就沒有人再能夠擺弄你的命運,要什么不可得”
顧瑞河簡直不信這是一個姑娘家說出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