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侯楊儀已經在查看胡老先生跟胡飛雪昏厥不醒的原因。
薛放道“看樣子是你輸了。所以才用狗急跳墻的招數。”
陸神官一笑“何必說的這么難聽呢勝負未分之前,一切所做都為最終的勝負。”
“放屁,我們跟你賭的是能不能治好她,不是其他齷齪手段。”
陸神官之前看楊儀的行事,就知道她至少有八分的把握,當然也是借此看看她是否真的如傳言中一般能耐。
既然見識了,便想據為己有,要達到目的,當然是得讓楊儀以為她輸了,心甘情愿地從了他。
而在這之前,必須要鏟除的,卻是薛放。
因為陸神官知道,只要薛放擋在跟前,只怕他的招數就施展不出來。
幸虧薛放也有軟肋,而這一處弱點也終于被他窺見了,正可加以利用。
陸神官對薛放跟楊儀所說的話,從來都是半真半假。
他的祝由之術確實非同一般,倘或他真的一心救人,必定也會造化一方,就如同他在甑縣所得的這許多百姓擁戴,其中至少也有一半的百姓之疾苦病痛的解除,確實是他的功勞。
但陸神官心術不正,更借用祝由之術,行魅惑操控之實,比如對于胡小姐,以及楊儀跟薛放。
薛放以為自己所見是障眼法,可就像是楊儀先前叮囑他的,這是一種跟海州的“巫搗衣”琵琶音異曲同工的“術”。
事實上,那攝魂的琵琶音,論起根由,還是源自于祝由術。
琵琶音能催動人心中最隱秘的記憶、情緒。這種“術”,是通過“琵琶曲調”來撩撥誘發。
而祝由之術,原本就是指的符咒、即是言語跟符紙的功效。
陸神官的本事,卻在巫搗衣之上,他并不需要通過音律,而只是他的一個動作,甚至一句話就能把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引入那種真假難辨的混沌境界。
這是一種最上乘的“咒術”。
按理來說,中了祝由法咒的人,除非是被被下咒之人用特定的手段喚醒,自己是絕不可能醒來的。
海州巫搗衣的琵琶音,功力尚淺,遇到俞星臣那種心志堅定的便有些無可奈何。
但陸神官不同。
雖然薛放對他而言“很棘手”,但畢竟也著了他的道兒。
陸神官深知自己咒術的厲害,所以有恃無恐,畢竟只要擺平了薛放,這里里外外的人還不是在他掌握玩弄之中
故而陸神官在看見薛放神兵天降的時候,才會那樣震驚。
在那瞬間,他心中竟生出一股寒意難不成真是天上星宿下界,才會這樣的清明勇毅,不被那些纏人至深的業障魔境所迷
如果是那樣的話
制不住人,只能為人所制;殺不了人,只能喪于他手。
邪不勝正
他雖心術不正,但的確有些靈根在,面對眼中殺氣凜然的薛放,剎那間心里竟有種不祥之感。
就在此刻,門外鼓噪聲大作,像是有人吵嚷打鬧起來。
薛放眉頭一皺。
不多時,竟見跟隨吳校尉的一個副手狼狽帶傷的跑了進來。
他看到薛放,如見救星般忙道“十七爺,吳校尉在外間跟百姓們沖突,竟然還砍傷那個任秀才如今門外的百姓們都鬧了起來眼見要沖進來了”
薛放愕然“什么砍傷了人”
楊儀想起先前吳校尉忽然離開,抬頭看向陸神官“是他必定他做了什么。”
話音剛落,就聽到門外一聲暴喝,竟是廖小猷的聲音,聲音卻跟平常不同,透著驚怒憤恨。
楊儀的心跟著一顫“不對勁”
她拔腿往外走,卻給薛放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