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手迅若雷霆,陸神官起初甚至沒覺著疼,直到兩只手臂都無力垂落,雙臂之劇痛才陡然席卷
薛放滿意道“這樣我放心多了。也省事兒多了。”
陸神官疼的幾乎叫出聲來。
但他只是雙臂直直垂落,不做動作的話,倒也看不出什么異狀。
而因為薛放手法精妙,底下的百姓們只瞧見他在陸神官的手肘上“扶”了一下,完全沒想到他已經把對方的關節卸了。
薛放道“有什么話,說吧。想好了怎么開口。”
陸神官額頭上冷汗涔涔,強做鎮定,先轉頭說道“各位信眾稍安勿躁,胡小姐確實是被京城來的楊侍醫治好的,她的醫術高明,連我也欽佩不已。”
大家見他開口,都恭恭敬敬,沉默聆聽。
薛放有些意外。
陸神官環顧眾人“眾人莫要沖撞了楊侍醫呃,還有京畿司來的諸位。”
聽圓道“師父,是不是被那個小侯爺挾持著,不敢說實話”
陸神官肅然道“胡說,休要插嘴。方才只是一點誤會因為你們眾人錯以為京畿司要對我不利,一時沖撞起來,小侯爺只當是我指使的,其實我哪里知道何況我今夜見識了楊侍醫的醫術,心服口服,怎會對他們如何”
胡老先生道“神官,此言當真”
陸神官道“我人在這里,難道各位還有什么不清楚么天色不早,各位也不必在這里聚集,自請回吧。”
薛放在旁盯著他,心中冷笑。
沒想到此人如此能屈能伸。
陸神官寧肯這樣粉飾太平,假作無事,自然是看出了薛放不是個能硬碰的人。
若鬧下去,陸神官絕不會得好兒,所以他想要先退一步海闊天空。
畢竟甑縣的百姓對他深信不疑,他還有那塊御賜的金牌,只要先安撫了百姓,薛放沒有借口對他動粗,他自忖就還有轉圜的余地。
薛放本來想當著百姓的面,讓陸神官承認自己在這里招搖撞騙,蒙蔽百姓。
但百姓被荼毒太深,就算他此刻承認,百姓們恐怕也會覺著,是被薛放逼迫所為。
殺死了他當然容易,但要叫醒愚民,卻還不夠。
“他們、要把神官怎么樣”果真有人擔心地問。
陸神官雙臂上隱隱作痛,瞥了眼薛放,呵呵笑道“我在甑縣所作所為,有目共睹,料想就算是京畿巡檢司的人,也不至于毫無緣由便為難于我。各位不必擔心。”
胡老先生點頭“正是如此。”
底下百姓紛紛道“對,不可為難神官,我們只相信神官”
吵嚷了幾聲,正要散去,薛放道“且慢,誰對巡檢司的人動過手,留下。”
陸神官微驚,艱難地轉頭看向薛放“小侯爺,得饒人處且饒人”
薛放冷道“現在留下的,記下名字,若我的人無恙,可以酌情寬大處置,但要是偷偷走了,以后查出來,嚴懲不貸”
之前那些對吳校尉等動過手的,已經有些懼怕之意,邱旅帥手下那幾人更是惶然不安。
薛放吩咐邱旅帥“你,仔細把他們名字記下來,別弄錯了。”
院中的人有心懷鬼胎的,不禁有點慌張,悄悄退到門口,卻忽地止步。
原來此刻,從院門外又有一道人影急急地奔了進來,竟正是之前隨薛放而來的夏統領。
夏統領看到二樓的薛放,叫道“十七爺”
他還沒有開口,薛放先聽到了一陣熟悉的犬吠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