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你的周全。”
“你覺著我周全”
“有時候你雖然不近人情,但”楊儀冥思苦想,謹慎而誠懇地回答“也許我對俞大人的了解,尚且不如自己所想的多。”
楊儀沒看俞星臣的臉色,所以沒發現他在這一刻,臉色有何等精彩。
午后,京畿巡檢司有人來催。
俞星臣已經料理妥當,正欲啟程。
楊儀給齊夫人診了脈,她只是先前受刺激太甚,一時氣血逆行神志不清,服了藥,又見了康兒,情形穩定了好些。
楊儀又交代了縣內一名大夫,把要用的方子等都給了他,讓按時給齊夫人診看,保證無恙。
臨行之前,楊儀見了齊氏一面。
楊儀不喜歡這個女人,曾經甚至想過要質問痛斥她一番。
但楊儀更想要齊氏能夠對康兒扛起責任,至少別叫那個孩子一無所有。
齊氏聽說俞星臣決定網開一面,跪地不住地向楊儀磕頭。
楊儀扶她起來“我只希望夫人日后好生地照看康兒,康兒是個聰明的孩子,千萬、千萬別耽誤了她。”
齊氏流著眼淚道“我知道,多謝姑娘多謝俞大人。”
在出宅子之時,堂下幾口棺材整整齊齊,已經有親戚在燒紙錢。
齊夫人抱著康兒跪在旁邊。
俞星臣拿著一樣東西走到火盆前,隨手扔了進內。
楊儀看見上面是一幅畫,正是那副“郭巨埋兒奉母”。
那拿著鐵鍬的男人,被烈焰吞噬。
這禍害人的東西,終于付之一炬。
火光照著旁邊的齊夫人跟康兒,那火苗在康兒的眼中亮亮地跳動。
門口處,楊儀先看著廖小猷上了車,自己也入內。
薛放將上車之前,拉住俞星臣問了一句話“那個神棍的事情你跟楊儀說了沒有”
俞星臣道“并未。如何”
“沒什么,還是先別告訴她,她最近操心操的也夠多了。”
俞星臣同他目光相對,意義不明地哼了聲,上馬去了。
薛放笑道“你哼什么好端端地哼人可有些失禮啊”
車廂中,楊儀先給薛放檢查過了手臂上的傷,卻見傷口周圍有些發紅。
“怎么好像動過似的,你沒用力吧”楊儀狐疑地問。
薛放道“沒有。不過之前不小心在墻上撞了一下。”
“多大的人了,”楊儀一驚,又趕緊再細看了回,又診他的脈,果真有些快,她略有些慌“你好歹給我小心些,還說我把話貼在你耳畔了,都聽哪里去了”
一邊抱怨,一邊翻出一顆大紅丸給他塞進嘴里。
薛放笑道“我沒事兒,別擔心。來”
拍拍自己的腿,讓楊儀靠過來。
楊儀略一猶豫,終于靠到他身旁斜躺著。
薛放單臂抱著她“寅時就醒了,這會兒還不趕緊養養神睡吧。我當你的墊子。”
楊儀定睛看著他在面前的眉眼,想了想,還是把自己跟俞星臣求情、保住齊夫人的話說了。
“十七,你覺著我做的過分了嗎”楊儀忐忑地問。
薛放回答的很快“不過分。”
她驚奇“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