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瑯猶豫著道“說是藺小公爺進獻的。”
楊登信以為真“駙馬長公主這、為什么要送這種東西給皇上”
“楊太醫,”林瑯嘆了口氣,說道“你我都是醫者,自然知道五石散的厲害,但是自古以來,從始皇帝開始,有多少帝王都沉迷于此物別說是皇上了,有時候連我也呵,雖明知道并非可用之物,但難免心里還有一絲希望。盼著真有一樣不死之藥可以延年益壽,長生不老,你畢竟年紀還不似我跟皇上,對于這種心境未必了解。”
楊登望著林瑯,沒想到看著豁達自然的林院首,竟也會有這種“長生”的想法。
“您也說過了,從始皇帝開始,可又有哪一位帝王是真正長生的呢”楊登默默地說。
林瑯笑道“你呀,你就是不懂人心,別人不能的,我為何不能呢既然別人試了,我為何不能試試看,萬一我便是成了的那個呢”
楊登啞然,片刻后道“可就怕,非但無益于人身,反而院首,我想還是得勸著皇上,皇上并非別人,萬一龍體因為服用此物而有恙,太醫院豈能置身事外”
林瑯長嘆道“你我也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端看皇上如何選擇罷了。”
先前皇帝因為楊登說五石散不佳,皇帝還因而動怒。他們豈有能力勸阻
所以林瑯先前就算看出了這個東西不像是正經補藥,卻仍是不敢直說。只因他拿捏皇帝的心性,知道皇帝心里是愿意服用此物的。
俞星臣,薛放,楊儀相繼入內,在殿前參拜。
皇帝叫俞星臣從頭細說。
俞星臣一五一十,將任秀才愚孝,求教于陸神官,得了指點后殺子,反而誤了任老夫人的病癥,到最后老夫人清醒怒斥,又糊里糊涂將其咬傷、不治身亡種種說了。
皇帝聽后,看向薛放道“聽說你跟陸默起了沖突,是怎么回事。”
薛放把進道場,見到陸默所謂驅邪,百姓被挑撥前來,楊儀跟陸默以醫術相賭,更勝一籌,陸默甘心認輸配合調查一事也說了。
皇帝道“這么說你沒有動粗”
薛放道“回皇上,臣有傷在身,不便動手。”
皇帝看向楊儀“你跟陸默賭醫術是怎么回事”
楊儀也將給胡小姐診看,用藥、針灸,胡小姐醒來之事說了,只是沒有提自己跟薛放中了陸默的“障眼法”的事。
皇帝聽后“這么說,還是你的醫術比他的修為更高一層了。”
楊儀道“臣不敢。只是陸神官行的是祝由之術,道有不同。”
“祝由之術,不也是始于巫彭么跟醫術本是同源,”皇帝竟深知,他望著楊儀“關于祝由術,你知道多少”
楊儀道“回皇上,極為有限。”
皇帝眉頭微蹙“好吧。”意義不明地說了兩個字,他道“褚鴻在帶陸默回京的途中,被人伏擊,陸默死在當場,褚鴻去押陸默,此事知道的人有限,行兇的必定也在知情人之中,俞愛卿,十七,你們可有懷疑之人”
俞星臣道“臣聽聞此事也甚是震驚,實在想不到會有何人如此膽大包天。”
“何止膽大包天,而且武功高強。”皇帝冷哼了聲“據褚鴻說來,對方是在密林里,至少隔著十數丈,利箭穿過林子,射入行駛中的馬車,正中陸默的心口,這難度可想而知。”
楊儀聽皇帝說著,心里模模糊糊地生出一點不安。
皇帝道“對了,十七,你的武功不消說是一流的,你可能做到嗎”
楊儀猛地抬頭。她明白自己那點不安是什么了。
薛放面不改色“回皇上,臣雖不曾身臨其境,但估摸著是可以做到的。”
“哦”
“不過現在是不能的,臣有傷在身,這只手臂還不能動。”薛放摸了摸自己的右臂。
楊儀的心一陣狂跳。
此刻她突然想起的,是在甑縣的時候,薛放離開的那段時間以及他回來后,那仿佛有點倦意的神情臉色。以及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