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薛放派人去宮門口打聽消息。
到了辰時,有兩個換班的太醫出宮。
兩人并沒著急上車,而是邊走邊說些閑話。
“好好地,怎么竟留了楊侍醫在宮中值夜。”
“是林院首的意思,怕太后的情形反復。”
“我怎么聽說,昨兒晚上,楊侍醫歇在了東配殿,難不成是皇上”
“留點口德吧,昨晚上醫簿記得清清楚楚,幾時進東配殿,幾時去給盛貴人看診,幾時回來,來回都是藺家小公爺隨行的,皇上那里的起居自然也明明白白,何必給人家造這個謠呢。”
“嘿,我只是猜測罷了。”
“楊侍醫很是不錯了,雖是女子,那種謙和自然的態度也叫人欽佩,何況她的醫術確實高明,人家又是要定親的人了,咱們少說兩句同為太醫院的人了,也算一損共損一榮共榮吧。”
“好好好,是我膚淺不堪了,我不該說楊侍醫的不是,成了吧”
兩人說著,走到了御街處,這才拱手分別。
殊不知,因為這幾句中肯的話,救了他們的性命。
薛放因為擔心楊儀,自己跑了來。
看到有太醫出來,本想抓一個問問情形,誰知他們兩個竟嚼起了舌頭。
薛放先前過來的時候換了衣裝,此刻只假裝是路過的,低著頭埋著臉,隔著十幾步遠跟著。
兩個太醫聲音又不大,只當他隔著遠聽不見,哪里知道他一個字兒也沒落下。
他本來打算,要是這兩個人胡說八道,就揪起來扔進御河里,讓他們喝點水清醒清醒。
還好
十七郎最終把自己發癢的拳頭又藏了起來。
楊儀睡過了寅時,才醒來。
看天色大亮,忙起身洗漱,準備回太醫院。
那三本書,她猶豫了會兒,準備交還給魏明,只是魏公公陪著皇帝早朝去了。
楊儀又不想把洛濟翁的書扔在東配殿,于是抱著往外走。
過了政明殿,出宮門往南,漸漸將到了泰和殿,是皇帝上朝的地方。
楊儀繞過去,往東南角的太醫院而行。
小太監在前,楊儀在后,剛拐彎,就見一個禁衛從前方而來。
楊儀瞄了眼,并未在意,只覺著有點奇怪,這侍衛似乎太過高挑了。
等到越走越近,楊儀突然留意到他的身形仿佛有些古怪,右臂不動,手摁著腰間刀柄,走起路來
楊儀抬眸看向他的臉,當望見那雙明晃晃的眸子之時,她簡直要暈了過去。
嘴唇動了動,喊他的名字,又都慌忙吞回去。
楊儀看看前方無知無覺的小太監,拉住他的手臂,退回拐角“你怎么在這里”
她幾乎把人撲倒在墻邊上,著急地問。
薛放背靠著身后的紅墻,目不轉睛地望著楊儀,微笑“這還用說嗎我想你呀,你怎么還不出宮”
楊儀望著他渾然無所謂的笑意“你”
昨兒晚上她還想,幸虧是宮墻擋著,要是別的什么他早翻進來了。現在看來仍是小覷了他,宮墻又算什么哪里有擋得住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