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子時過半,俞星臣同俞太息略說了幾句,請他去休息。
巡檢司的人押了喬小舍自回,丁鏢的尸首也被帶回。
屠竹小心翼翼地抱著那只黃狗往外走。
國子監的雜役們侍立兩側,其中一人無意中看了眼黃狗“這不是”
他脫口而出三個字,就覺著自己說錯了話,趕緊閉嘴。
不料俞星臣已經聽見了,止步回頭“你說什么”
雜役被眾人盯著,有點不安“大人,小人沒說什么。”
俞星臣道“你知道什么,不用忌諱,只管說出來,你若不說,便是知情不報。你可見過這只黃狗”
那雜役才小聲道“大人,這只狗看著有些眼熟,倒像是之前門房里老滕喂過的。”
“你上前細看。”
雜役猶豫了會兒,走前兩步細看了會兒,松了口氣,說道“是,大人,之前監內門房上的老滕,經常喂那些貓兒狗兒,之前的那只大貍花貓跟他極熟,還有這只狗本是街頭無主的小狗,被老滕喂的這么大了,因為這只狗的胸前有一撮像是火把般的白毛,所以很好辨認。”
大家低頭看向黃狗胸前,果真那里有一團白毛,如一團火似的向上。
俞星臣問“那這老滕呢”
“聽著說,”雜役遲疑道“他、他應該是回老家了。”
“什么意思,他的老家在哪里,為何要回去”
雜役擠出一點笑“大人,小人也只是跟他見過幾次,這些也是零星聽來的,究竟怎樣,并不知道呢。或許,大人可以詢問門房上的人。”
“這老滕是怎樣的人”
雜役想了想“說起來老滕他他有點奇怪。”
“如何”
雜役皺眉“他對人總是細聲細氣的,長的也有點女相的,明明一把年紀了,還常涂涂擦擦的,尤其是那一雙手,又白又嫩,他們開玩笑說,那老滕的手比女人的還軟呢”說到這里,雜役忙打住了,道“不過他人不壞,對誰都很好。尤其是喜歡那些貓兒狗兒。”
旁邊的蘇博士聽到這里,這才想起來“怪道我覺著這只狗眼熟,原來是曾見過的。”
竟還有意外所獲。
俞星臣回頭看了看楊儀,沒想到陰差陽錯,那只手的主人竟浮出水面。
他回頭對陳主簿眾人“這老滕是何人,家住何處可知道”
陳主簿道“監內用人,雖得經過批審,但是門房上并不很嚴格,這老滕似乎是誰舉薦來的回頭我翻一翻書簿,看有無記錄,再行告訴。”
俞星臣又問“那監內跟那老滕相識的人是誰”
陳主簿不知,傳了門上的人來問,說是有個姓王的跟老滕交情不錯,恐怕也知道老滕的底細,只不過今夜不當班。
俞星臣吩咐叫他們明日往巡檢司去一趟。
出了國子監的門,元學正跟蘇博士,陳主簿相送。
俞星臣回頭看楊儀,想問她要去哪里歇著,畢竟時候不早了。
靈樞先他一步“儀姑娘,你要去哪里不如回巡檢司吧,這樣晚了要家去也不便。還有這只狗子”
楊儀正躊躇,就聽到旁邊的馬車上似乎有人低低咳嗽了聲。
隔著七八步遠,有人聽見,有人沒聽見。
就算聽到的,也沒在意,畢竟都以為是馬夫的聲音。
楊儀的眼睛卻頓時瞪大,她想也不想,邁步就要走。
靈樞叫道“儀姑娘”
楊儀略略止步“俞大人的傷今晚上還要敷一次藥。”
又看黃狗,不知該帶到何處。
俞星臣瞥了眼那馬車,淡淡道“帶去巡檢司吧。也算是證物,今晚上它應該無礙吧”
“別顛動就行,”楊儀飛快一想“如此也好,明日我再”
車廂中又咳了兩聲,催促之意極其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