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耳子本就是解表之藥,再加上丁公藤,喬小舍先前必定汗出如漿,又加別的表象,脈象當然不穩。
倒不算是瞞過了蔡太醫,畢竟他是真的“病”了,只不過是人為之故。
不過喬國公也太狠了,雖然說這兩種藥他未曾重用,也要不了喬小舍性命,但到底是有損元氣之物。
偏偏蔡太醫開的桂枝湯也是解表的藥,這累積疊加的,喬小舍再康健也熬不住。
喬建不想喬小舍去巡檢司受審,居然用這種法子,所以楊儀才用“飲鴆止渴”來形容。
至于壯士斷腕,就是提醒他不如別玩這些花招,還是乖乖把人送往巡檢司。
轅門斬子就更不必說了,楊宗保那樣出色,只因違背軍令跟穆桂英陣前結親,還差點兒被楊六郎殺了,何況如此不孝子。
兩人出了國公府院門口,薛放回頭一看“他們到底是怎么想的,真以為能躲得過去這種溺慣,哪里是愛子。”
楊儀望著那威風凜凜的門匾,門口那些雄壯的家奴們,若有所思道“我看,也未必是真心愛子”
兩人上車往回,才出了國公府街,迎面幾個太監迤邐而來,攔住了馬車。
屠竹忙上前問緣故,那太監道“我們是宣王府的,王爺請小侯爺同楊侍醫過府飲宴。”
巡檢司。
藺汀蘭跟俞星臣打聽國子監的案子,尤其是有關于黃鷹杰的詳細。
俞星臣對于黃鷹杰的惡感顯然不似對喬小舍丁鏢等人,可也未必能多說,只道“等主犯拿到,審訊之后,才能定罪。”
黃鷹杰并未抵賴,算是供認不諱,又是被脅迫從眾,并非主犯。
俞星臣雖然也想許個寬限的諾,但又實在拿不住最后定案到底如何,所以也斟酌用詞很是謹慎。
藺汀蘭問道“現在不能帶人出巡檢司”
俞星臣道“請見諒,此刻必要一視同仁。”
“那為何還有主犯未到未免叫人覺著巡檢司欺軟怕硬,這可未必能服眾。”
“喬小舍原本重病不能過堂,”俞星臣想想方才薛放那迫不及待“想必薛小侯爺已經帶了楊儀去國公府診看,稍后必有結論。”
才說了這句,門外報說鴻臚寺陳大人、忠寧伯老爵爺以及黃校尉一起到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藺汀蘭看向俞星臣“俞大人可要想好如何應答才是。”
俞星臣心頭轉念,站起身來。
藺汀蘭也隨之起身,就在往門外走的時候,忽然聽見隱隱地犬吠聲。
小公爺一怔,不太置信地側耳傾聽,此刻臉色還算尋常。
沒想到那犬吠聲轉瞬便到了門外,一只黑狗從門口探頭,看向里間。
豆子望著藺汀蘭,汪汪地叫了起來,隨著吠叫,耳朵亂抖。
猛然間看見豆子那個黑乎乎的狗頭,藺汀蘭臉色驟變,急急后退,竟閃到了俞星臣的身后。
俞星臣一驚,起初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了,這種大反應,倒像是見到了什么刺客之類。
然而旁邊的靈樞并無動作,而上下里外,唯一出現的只有豆子。
俞星臣詫異地回頭“藺統領,你可還好”
藺汀蘭臉白如紙,雙眼盯著前方的豆子,嘴唇都仿佛失了血色“這這、這”
俞星臣以為他害怕豆子咬人,便道“無妨,這是楊侍醫養的狗,并不咬人。”
藺汀蘭想笑,嘴角僵硬地扯動了一下“是、是嗎。我、我知道。”
靈樞在旁斜睨,見他微微弓身,手摁著腰間佩刀。
那個姿態,就仿佛如臨大敵,要隨時應戰或者逃之夭夭一般。
俞星臣總算反應,忙叫靈樞先把豆子帶出去。
藺汀蘭已經出了汗,心有余悸地看看廳門口“這只狗怎么”話到嘴邊又改了“它一直在此”
“是,雖是楊儀所有,卻常跟著小侯爺在此,”俞星臣若有所思地望著他“小公爺先前可見過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