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檢司的人分幾路行事,飛快地去把元學正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但都一無所獲。
天已經亮了,太陽從屋脊上躍起,露出紅通通的臉。
俞星臣屏息之際,又有兩個巡差從外急急而來“大人,出事了”
“又怎么了”向來鎮定的俞星臣竟有點惱火。
“之前忠寧伯帶了歐逾離開國子監,往伯爵府的路上,被十七爺截了去”
“什么”俞星臣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薛不約截了他們干什么”
薛放不是在搜尋喬小舍么好好地為什么又另外生事。
那侍從道“十七爺只說要歐逾有大用之類已經出了城了。”
“出城喬小舍,元如璧”俞星臣窒息,隱隱毛骨悚然。
原來這么簡單,真相跟他們只隔著一層紙。
元學正會去哪里
應該是他以為的會結束一切的地方。
俞星臣正在出神,靈樞提醒“楊侍醫到了。”
楊儀向著俞星臣一拱手,說道“十七說他知道了喬小舍被帶去哪里,已經去找了,還說俞巡檢多半也能猜得到。”
俞星臣啞然“是小侯爺讓你帶話的”
“是,”楊儀道“對了,要我看的人在哪”
俞星臣望著她玉白的臉色,定了定神,請人領她去黃鷹杰房中。
黃鷹杰大概是因先前受了刺激,又厥了過去。
蔡太醫正在發慌,見楊儀露面,忙上來迎著“楊侍醫你可來了。他的一直昏厥,又有了高熱之狀。”
楊儀上前診看,詢問他用了何藥,又細查黃鷹杰的肚子,輕輕地摁了摁傷口旁邊,感覺黃鷹杰的腹部猛然抽搐。
隨著這一抽,黃鷹杰仿佛有所察覺,他疼的悶哼了兩聲,又含糊不清地喃喃道“學正、學正快走、快”
黃校尉在旁不明所以。
俞星臣聽見這句,心中那諸多線索似乎都在瞬間匯集起來。
他問黃校尉“小公爺先前跟校尉說過什么沒有”
黃校尉起初否認,俞星臣道“我并無別的意思,也不會追究小公爺如何,只是要驗證心中一個猜測。”
黃校尉才承認道“是、是在離開巡檢司后,統領告訴我,叫我看著鷹杰,不要、讓他獨自落單”
說了這句,他的臉上露出懊悔之色“昨夜他明明說要睡覺的,我實在想不到他竟偷偷跑出來。”
俞星臣問“你把此事告訴了黃鷹杰”
黃校尉回答“是,我警告他,說這次放他們出來不是那么簡單的。”
校尉本是想讓黃鷹杰聽話,老老實實呆在家里,誰知反而提醒了他。
黃鷹杰立刻猜到,俞星臣這么做,必定是引蛇出洞。
俞星臣料想,黃鷹杰在丁鏢被殺那天晚上,應該已經知道了真正的兇手就是元如璧。
所以他故意穿了丁鏢的衣裳把人引開,又把丁鏢的物件扔到喬小舍房中,并不單單是為了藏匿身份或者報仇。
之前在巡檢司,俞星臣假裝被“脅迫”要放了他們的時候,黃鷹杰大概想告訴他陳少戒裝病的事。
但被歐逾制止。
負責盯梢的人說,歐逾跟黃鷹杰在國子監內碰過頭,也許黃鷹杰已經知道了歐逾的打算,知道他要對付譚珣,而元如璧多半不會袖手旁觀。
俞星臣從開始就對黃鷹杰被刺之事持懷疑態度,畢竟再怎樣的高手,也不至于就在兩個盯梢侍衛的眼皮底下一點蛛絲馬跡不留。
何況若是高手,又怎會連一個黃鷹杰都殺不死
黃鷹杰自戕,不過是因為猜到有人暗中盯著元如璧,而他便以這種方式鬧起來,一來,提醒元如璧別輕舉妄動,二來,制造一個不存在的兇手,替元如璧洗脫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