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大人,回頭楊侍醫會告訴你所有,你務必照她說的辦,”俞星臣吩咐道“開門吧。”
“不行”楊儀探臂攔住,對上他凝視的眼神“不行”
俞星臣靜靜地望著她“你不擔心楊世叔嗎”
“我當然”楊儀欲言又止“但是你不知道里頭發生了什么,你不知道父親為何不肯出來,只要你進去了,就未必能出來了。”
聲音放的很低。
這話外人聽著未必明白。
可楊儀知道俞星臣七竅玲瓏的,方才又喝令那小廝蒙面,他一定會懂自己的意思。
果真俞星臣道“我知道。但”頓了頓,他道“凡事有所為,有所必為。”
楊儀簡直窒息。
俞星臣望著她面色蒼白,定定望著自己的樣子,那樣驚訝中帶著一絲惘然、就好像才認得他一樣的眼神。
俞星臣很想再跟楊儀說兩句話,但這顯然不是時候。
于是他只克制著轉頭,揚聲說道“里頭眾人聽好,本官是巡檢司俞星臣,皇上欽封的平遠伯,端王府咨議參軍,爾等不要喧嘩,且都退后,本官將親自入內”
里頭原本么聽見動靜,可前面的人聽到“巡檢司”三字,忙叫后頭的人安靜。
于是,大家把那“平遠伯,端王府”等的響亮名頭都聽的明白了。
鼓噪聲果真停了。
只有楊登的聲音“俞巡檢,不可”
“世叔不必擔心。”俞星臣的聲音溫和,吩咐道“開門吧。”
兩個士兵上前將門打開,楊儀一把攥住了俞星臣的手腕。
俞星臣訝異地看向她。
楊儀道“不行”
“為什么不行”
楊儀也說不上來,但是就是覺著他不能進去。
也許是覺著太過危險,不管是里頭的人、還是那來勢洶洶的病癥。
就在兩人僵持的時候,一道身影緩緩地從楊儀背后經過。
俞星臣抬眸,起初以為他只是走過來說話的,但看他竟絲毫沒有止步的意思。
俞星臣望著他從容不迫走向那敞開門口的姿態,突然明白了他的意圖“小公爺”
楊儀本來沒有察覺,被俞星臣這么一聲,她猛然回頭。
眼前所見的,只有藺汀蘭麒麟的袍擺在面前一散,他的身影已經從剛開了一道的門扇間入內。
藺汀蘭并沒有轉頭,只是說道“俞大人,你是文官,不適合這種場合,你鎮不住的。”淡淡說了這句,他雙手向后一合,把那兩扇門重又及時地關了起來。
門扇之內,有人道“你、你是誰”
“你不是巡檢司的俞大人”
隔著門扇,是楊儀帶怒的叫聲“小公爺”
也有人叫道“藺統領”
藺汀蘭充耳不聞,順勢負手站在臺階上。
他的聲音不高,但足可鎮住所有的吵鬧聲“藺國公府藺汀蘭,大內禁衛統領,你們有什么話說”
沒有人有話說,所有人望著那少年蒼白凜冽仿佛如同冰上雪的臉色,甚至有人悄悄地開始后退。
藺汀蘭垂眸看著地上的楊登。
楊登果真被打傷了,嘴角滲出一點血跡,衣裳上有幾個明顯的腳印。
眼神一暗,藺汀蘭上前要扶起楊登。
楊登卻顧不得起身,便哆哆嗦嗦吩咐道“小公爺快、蒙上臉。”
門內門外,仿佛兩個世界。
楊儀怒喝了兩聲,聽到里頭藺汀蘭鎮定自若地自報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