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大夫稍微猶豫,不過想既然人家林院首都敢去“驗尸”,何況他們
于是壯膽湊近了,察言觀色,又小心解開衣衫。
卻也立即發現胸前那青紫痕跡“這是什么”
摁了摁,底下骨頭都軟了“天是被重物所擊,正中心肺。”
金大夫失聲道“對了,這樣的話傷者必定吐血抽搐,發作的情形跟病發是差不多的”
“難道死因是這個”錢大夫震驚“對啊,怪不得事先裘兄一點兒發病的征兆都沒有,猛然間就吐血,且身亡的又極快哎呀因為這個我才害怕,幾乎想跟姓王的一起走的。難道是”
他們自顧自說著,俞星臣看著朱大夫,淡淡道“這兩位大夫都看過了,裘先生并非病死,難道朱先生看不出來”
朱大夫的唇角抽了抽“這個,是我、一時眼拙大意了。”
俞星臣冷笑“本官看你不是大意,是你從一開始就知道裘先生并非瘟疫發病,因為你就是殺害他的兇手,因為是你動手,所以你并不避諱他的血跡,方才見到尸首,你也因此毫無懼色。是不是”
金大夫跟錢大夫幾乎忘了這件事,此刻又都瞪向朱大夫“竟、竟有這種事朱兄”
“對了,朱兄先前行事很謹慎,從未沾染過病者的穢物之類,我還以為他是為了裘兄發病而情急”金大夫小聲喃喃。
付逍哼道“他當然情急,因為他害怕一擊殺不了裘先生,被裘先生說破他是兇手。”
俞星臣則道“你可還有別的話說”
此時此刻,朱大夫冷笑了幾聲“真不愧是俞家的子弟。能栽在你的手上我心服口服。”
他看似隨意地往門邊走了兩步,突然一躍而出,竟是向著俞星臣掠來
后院。
這一會兒功夫,藥在楊佑維的督促下已經熬好了。
小甘送了進內,竟是給了薛放。
薛放捧在手中,看著熱氣騰騰、透著苦味的那碗藥,輕輕地吹了吹。
此刻林瑯跟藺汀蘭還在身邊,薛放道“林院首,請你暫時出去歇會兒。”
林瑯剛要說不累,看著少年冷毅的臉色,突然有點明白“好好。”
藺汀蘭沒有動。
薛放看了他一眼。
藺汀蘭身上是色彩斑斕的禁衛統領袍服,卻偏偏板著一張過分雪白的臉,簡直像是個紙扎的假人似的戳在旁邊。
十七郎稍微有點刺心,卻沒有沒出聲。
他吹了會兒,覺著差不多了,便又喝了一大口,旁若無人地低頭,捏開楊儀的嘴,將湯藥灌給了她。
薛放灌了一口藥,撫了撫楊儀的額頭,嘉許地“真乖”
如法炮制,又連喝了幾口,都細細地喂給了她。
藺汀蘭雖然看見他的舉止,但面上毫無表情,甚至烏黑的雙眸之中都沒有任何的波瀾。
只在薛放說“真乖”的時候,小公爺的手指蜷動了一下。
之前楊儀昏厥,小甘捧了楊佑維開的解毒活血湯來給她喝。
只是她早無意識,藥又如何喂的下去,小甘跟小連急得哭。
薛放不聲不響地接了藥碗“你們出去吧。我來就行。”
楊佑維不解,小甘卻想到什么,還在猶豫,薛放的目光掠過來。
小甘看著他那凌厲的眼神,忙拉著大公子等退了門外。
那時薛放把蒙在臉上的帕子扯落,望著楊儀,忽地一笑道“我老早就想這么干,只不過不是為喂藥。”
他喝了一大口,皺皺眉,俯身,稍微用力讓她張開嘴。
一口藥緩緩地度了進去。
薛放這么做,顯然是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就如同付逍所說他是有點瘋,已經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