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屏娘嗚咽了聲,試圖掙扎,脖頸在刀刃上蹭過,血順著蔓延而下。
付逍雙手撐地,抬頭盯著她“別動不要動我沒事”他咬緊牙關,緩緩起身“你們是什么人想干什么不管如何都可以商議,只別傷她”
但方才那人的一腳,已經傷到了他的膝蓋,付逍身形又一晃,幾乎跌倒。
身后那人卻并沒有因此心生憐憫,反而慢慢地舉起手中的匕首。
他獰笑著,向著付逍的后背捅了下去。
就在岳屏娘將暈過去之時,付逍突然挺身而起,緊接著一個旋身,閃電般擒住那人的手腕。
那人低呼了聲,匕首便自手中墜落。
付逍順勢一把抄起了匕首,架在那人脖子上,冷道“不想他死就快放了屏娘。”
揪著屏娘的那人無動于衷,目光卻看向坐在桌邊戴著風帽的那人。
那顯然才是主事的人。
“啪,啪。”很輕的兩聲拍手,是風帽人擊掌“果然不愧是久經沙場的老將軍,這招忍辱含恥,置之死地而后生,頗有當年淮陰侯韓信的風采。”
付逍低吼“放了屏娘她是一介女子,有什么你們只管找我”
那人的聲音很淡,很輕,卻仿佛是從極寒的荒漠吹過來的“老將軍最好莫要大聲,若把人招來,就真的無可挽回了。”
手底下的那人還要掙扎,付逍一手扭住他的右臂,一邊將匕首往他頸間更逼近了些“別動不然我就先殺了他。”
目光向后,付逍當然留意到院中埋伏的兩人,此刻那兩人正慢慢接近,似乎想從后偷襲。
桌邊坐著的人卻毫不在意,淡淡道“好啊,你殺了他,我們就殺了你妻子,一命換一命,倒也公平。”
付逍手中的那人一震“胥”卻又戛然止住。
桌邊的人微微抬眸,兜帽下兩只眼睛閃爍寒芒。
俞星臣并沒有告訴付逍,領頭的人叫做胥烈,所以付逍并不知此意。
戴著風帽的胥烈,一張臉在暗影中若隱若現“如何,付逍,你覺著這個建議公平么我甚至可以讓你先動手”
付逍不敢動手,因為這些人所有的命加在一起也比不上屏娘。
胥烈顯然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怎么了老將軍,你遲疑了你不敢既然不敢,那為什么不干脆把人放了呢我們可以好好地說說話。”
被付逍擒住那人大有狐假虎威之意,道“就是,你還不快放開老子不然就立刻殺了那婊子”
付逍怒道“你說什么不要逼我,大不了同歸于盡”
胥烈有點冰冷的沉默。
那擒住岳屏娘的人算是最懂胥烈心思的人,知道他有些生氣了,但卻不是因為付逍,而是因為自己不爭氣的“同伙”。
“你聽見了么至少別逼我到無可選,”付逍咬了咬牙,道“何況就算我放了他,你們可能放了屏娘嗎說痛快的,要怎么才能讓屏娘無礙”
胥烈道“這個,恐怕就難了,除非”他仿佛笑了笑“聽說你跟薛十七關系匪淺”
“那又如何”
胥烈似乎商議般道“我們做個交易,你殺了薛十七,我就放了岳屏娘。”
付逍雙目圓睜“不可能”
“我也覺著不太可能,但仍是想試一試。”男人的聲音很溫和。并無惱怒之意。
付逍忍著怒火“你只管再說別的,哪怕是要我的命只要屏娘”
“呵呵,”胥烈笑了兩聲“這就難辦了,你的命跟岳屏娘的命,甚至那叫曉風的孩子,都在我手里攥著。你拿什么跟我換”
屏娘本來已經安靜下來了,聽到“曉風”,便又掙動起來,喉嚨里發出悲苦的聲音。
付逍臉色慘然,他當然可以背水一戰,但頂多殺了手上這人,再跟他們拼個你死我活,但屏娘呢,曉風呢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命,可是卻不能因為自己而讓他們母子枉送性命。
胥烈卻又想起來“不然這樣,換一個人”
付逍盯著他,并不想問他換誰,因為知道此人絕不是個好對付的,陰險狡詐,他絕對不會給自己容易的條件。
胥烈若有所思道“那個叫楊儀的據說她病的半死了,這個人總能殺吧”
付逍閉了閉雙眼,終于凄然地笑道“你根本沒打算放過我們,你只是想故意戲耍,看看我怎么選擇,是不是”
胥烈有點意外“給你看出來了我本來還想看看你是否會為了至愛之人,義無反顧呢,原來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