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嬤嬤跟著說道“我們家請了好多大夫,多半都說是吃壞了肚子,還有的說是中了邪我們家老太太還真相信了,請了道士做法,可仍是沒什么用。”
另一個丫頭道“這些人都是胡說,吃壞了肚子跟吃燈花有什么關系,不過小姐倒是經常的鬧肚子疼。”
婦人用渴盼的目光望著楊儀“楊侍醫,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了,一到晚上她就哭,家里的人都無法安生。只能盡量不往她跟前放燈,可稍有不留神,她自己就抓了燈花送到嘴里去了要您也沒有法子,連我都要覺著是真中了什么了不得的邪祟。”
說到這里,婦人的眼圈也紅了,她哽咽著,看看可愛的女孩兒,掉下淚來。
楊儀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孩子,靠近了細看,卻見她頸間似乎有很淡的白色斑點。
“這不是什么吃壞肚子,”楊儀道“這是蟲病。”
“蟲、蟲病哪個蟲”婦人茫然,不能相信。
楊儀擰眉道“是肚子里有蟲才如此。您看,令愛頸間以及眉端都有白色的斑痕,是不是形似蟲兒的癥狀,這是害了蟲病的征兆。另外,她一直磨牙,也是癥狀。”
婦人大吃一驚“我、我之前看見了,還以為是什么癬癥只是她不疼不癢的,就沒有在意。”至于磨牙,小孩兒多半都有。
楊儀道“這個也不是什么大癥候,不過幸虧也沒有拖很久。”說完之后,便又開了一副化蟲丸的方子。
這化蟲丸,楊儀曾經給廖小猷開過,當時的藥量都是加倍的,因小猷生得高大,怕藥性不足而已。
如今給女童用,便各種的都減了量,畢竟里頭的鶴虱,苦楝根皮都有小毒,而孩童跟大人的用量自然不同。
婦人千恩萬謝,又忙問診金,楊儀看向楊佑持,二爺忙接了過去。
此刻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店內伙計給兩個老人家取了藥回來,那老婦人從懷中掏出個皺巴巴的帕子,要數錢給他們。
楊佑持很明白楊儀的意思,便請他們兩位放心把錢收起來,將藥送了。
此刻楊儀因為有事要跟薛放說,見這兒沒有別人,便拉著他出了門。兩個老人家互相扶攜,眼睜睜地望著楊儀,滿目感激。
薛放上車的時候回頭看了眼,進了車廂里,對楊儀道“你瞧他們兩人,頭發都白了。”
楊儀道“你想說什么”
薛放道“他們比我還窮,倒也不互相嫌棄,還是這么相扶相攜的。”
楊儀一怔之下,笑說“十七爺在說什么我怎么不懂。”
薛放哼道“你現在又是永安侯,又有鋪子,還有房子”他沒說完,而咬了咬嘴唇,故意半真半假地說道“我怎么知道你會不會嫌棄。”
楊儀狠命忍著笑“是啊,我要嫌你了。”
薛放原形畢露,上前緊緊地抱住她“你敢”
楊儀輕輕笑了,順勢靠在他的懷中“從我什么都沒有,一文不名猶如雜草的時候,你且對我那樣好,從頭到尾你可嫌棄過我別說那些傻話啦,現在,更要對我好些就罷了。”
薛放親親她的發鬢“遵命,永安侯大人。”
楊儀嗤地笑出聲,轉頭看他促狹中透著可愛,叫她牙根略略發癢,便湊過去,在他脖子上輕輕地咬了一口。
薛放哎喲了聲,心里的甜卻漾開了,竟說道“我是要報仇的,到時候變本加厲討回來,你可別不答應。”
楊儀忍笑,卻到底記得正經事,便道“不鬧了,我答應了人要幫忙,還要讓你看看成不成呢。”
薛放才道“什么事你既然答應了,我自然會盡力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