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里,旁邊的鄰舍正欲關門,看見他們在此徘徊,欲言又止。
終于壯膽道“這房子不干凈,幾位還是別緊著逗留了。”說完后,似乎怕他們靠近,便彭地關了門。
薛放走到院門口,看看那鎖鑰“如果一直都鎖著的話,能開鎖的人,自然有這里的鑰匙。”
屠竹道“十七爺,我來。”他上前,用一根鐵絲鉆來鉆去,不多時將那把鎖給打開了。
“好熟練的手藝,”薛放稱贊道“以后可以在街上擺個攤子,專門給人撬鎖。也多一筆進項給小甘。”
屠竹紅了臉。
幸虧此刻天還沒有全暗,薛放一馬當先進了里間。
他膽氣最正,只留神聽里間有沒有異動就罷了。
聽不到聲響,薛放毫無猶豫將簾子挑起,定睛看去,卻見前方榻上,床褥平整,沒有死人,也沒有紙人。
薛放回頭對楊儀挑了挑眉。
兩人進去看了會兒,楊儀疑惑道“怎么會這樣,難道他們找錯了院子”
薛放道“一個人找錯還情有可原,兩個人就未必。何況這么巧,這院子是死過人的。”他慢慢地將屋里屋外轉過,發現外頭桌子上有一點薄薄的灰,邊沿似乎還有幾道像是手印的痕跡,有些凌亂。
楊儀道“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是不信那子虛烏有,胡太醫又未必是那老眼昏花的,”薛放道“我想之前胡太醫來看的時候,確實有人跟尸首,只是胡太醫離開后,那請他的人大概覺著不妥,便將尸首轉移。”
楊儀問“那為何他們返回后,反而看見了一個紙扎的人”
薛放一笑“這個,要從犯案的人角度去想”
楊儀驚奇地看他,薛放道“應該是請胡太醫那人故布疑陣,畢竟好好地一個尸首不見了,他擔心胡太醫會報官,可假如弄個紙人的話,如今中元節將近,這魏先生又是病死,大可以把事情往玄虛鬼怪上引,就算胡太醫去報官,官府必定也是這么以為的。”
楊儀覺著極有道理,連連點頭“那,難道那死者是被請大夫的人殺了”
薛放若有所思“這倒也未必,或者,是失手之類那人因為愧疚慌亂,才忙著出去請太醫”
“這也說得通。可是,”楊儀沉吟“據胡太醫說他的死狀”
薛放其實不愿意她接觸這些,但心里知道是禁絕不了的,于是索性道“你說當時他到底是死還是活死著的話,那個東西怎么竟還挺著”
楊儀聽他泰然自若地說這些,以前沒覺著如何,此時居然有點不自在。
她咳嗽了聲,道“這種么,這種應該是有個說法的。”
“什么說法”
“這沒看到尸首,不好下結論。”楊儀搪塞了過去。
薛放笑瞇瞇道“我還真以為你是有問必答的呢。恰好我也正很感興趣。”他剛要掀那被褥,楊儀道“別動。”
魏先生既然是病死的,這被褥不知是否是他所留,萬一是他留的,那就不宜觸碰。
薛放道“這應該是新的,你瞧這屋子,并不算是個極整潔之處,墻上有蛛網,桌上都有一層灰,但是這褥子的邊角還是白的,可見是新換的。”
楊儀正擔心昨晚上胡太醫是否碰觸過,聽薛放解釋,才松口氣,又問“既然這樣,是什么人好好地弄個新被褥過來”
薛放揉了揉下頜“你不覺著這件事很有蹊蹺新的被褥,還有那失蹤的尸首的死相這是床榻上出的事故啊。”
“什么事故”楊儀雙眼微睜。
薛放笑道“我的意思是說,這件案子必定跟床笫那點事兒有關。”
楊儀到底怕這屋里不妥,就帶了薛放出來,問道“接下來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