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陶氏低下頭,停了會兒才道“他就出事了。”
俞星臣道“他是在家里發作的”
陶氏咽了口唾沫“是。”
俞星臣眼神一利“他吃了藥,沒有出門”
陶氏一震,竟改口“是、啊不是出去過一趟,后來又回來了。”
“去了哪里去了多久。”
陶氏咬了咬唇“去了大概半個時辰,不知去了哪里。”
“他是自己走回家里的你沒出過門”
陶氏抬頭,望著俞星臣沉靜的眸色。
婦人的嘴動了動,終于承認道“我確實沒有出門是我在門口發現他的。”
當時陶氏安撫了兒子讓他睡著,自己在家里等候,便聽到門上響了一聲,她急忙出去看,卻見易仼倒在門內,衣衫不整。
她嚇了一跳,上前試探,果真已經沒了鼻息。
陶氏驚心動魄,拼盡全力把人拖了進門。思來想去,用一條床單把人裹住,便蒙住臉去找請鄰居,請去叫里長,說是丈夫犯了鼠疫突然就死了。
此刻對于鼠疫雖并非最初那么談病色變,但畢竟也該避忌,當下鄰居蒙著臉去叫了里長來。
本來如果按照鼠疫拉去燒化了也就罷了,誰知偏偏又出了紕漏。
因為先前有過別的病癥而死的人,卻被當做鼠疫拉走,故而順天府下令,但凡死了的人,必定得叫仵作查看、確定是鼠疫身亡才能燒化。
這么一看,自然是看出了異常。
俞星臣聽完后,看過主簿所記錄之詞,吩咐將陶氏帶下去。
陶氏起身的時候,問俞星臣道“大人,我不明白。”
“什么”
“一個人,為什么會變得不像他,就像是完全不認得的陌生人,甚至都不像是人。”
俞星臣罕見地移開了目光。
陶氏還想再說什么,卻只垂頭,被人帶下去了。
俞星臣掃過面前的那些供詞。
主簿們以為結案,跟衙役們都退了。
俞星臣卻知道這件案子沒有完,畢竟陶氏說自己沒出門,那么,那個請胡太醫給易仼看病的人是誰
不可能是陶氏,畢竟一出手就三四兩銀子,不是陶氏能拿出來的。
何況若是她,她沒必要隱瞞。
那人,就是關鍵。
靈樞把在易家找到的幾包藥送了上來。
俞星臣打開其中一包,見是些粉末,他聽陶氏說是“補藥”,但吃多了就會害人,卻不知是何種補藥。
鼻端嗅到一種微辛略刺鼻的氣息,俞星臣冷不防吸了吸,突然就打了個噴嚏。
粉末揚起散落,俞星臣趕忙起身避開。
靈樞在旁把他一拉“大人”
俞星臣揉了揉鼻子,又打了兩個噴嚏,感覺自己好像吸了些粉末進去,他皺眉道“快去請蔡太醫來,看看這些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