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不明所以,悄悄地跟到門口,只聽兩人在外頭說話。
是易仼說“你最好別多管閑事。”
魏云道“你這樣做是傷天害理的”
“你又不是天理,用的你管你最好也別到處嚷嚷,你該知道,我是不怕的”
“你、”魏云似乎極生氣,“這么多年了,我竟然才知道你是這么卑劣下作的無恥之徒。”
易仼笑了聲,不以為意“魏兄,人各有志,我知道你之前曾經覬覦過我娘子,不然我跟她和離,把她讓給你如何”
魏云的臉都紫漲了“你、你這樣會天打雷劈的”
易仼道“我做的不過是你情我愿的勾當,世間多的是那些大奸大惡之徒,怎么沒見雷多劈死幾個你還是少替我操心吧以后少來,我家里不歡迎你”
陶氏聽得心驚膽戰,竟不懂他們兩個說的何意。
等易仼進了院子,陶氏便忙問他魏云到底為何而來,易仼不耐煩道“你管他呢一個老迂腐,自己過的不如意,就看不慣別人還罵我,我看他明明就是嫉妒。”
他甚至反咬一口,對陶氏道“你之前沒嫁給我,就跟他不清不楚,以后少跟他來往,不然大家就一拍兩散,你去跟他過”
陶氏的心冰涼。
誰知,疫情突然發起來,魏云不知怎么竟得了病,等陶氏知道后已經晚了人去屋空。
陶氏大哭一場,又被易仼冷嘲熱諷了一陣。
說到這里,陶氏忍不住又落了淚“當初我是鬼迷了眼,竟然選了易仼嫁了,魏云才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好人。可惜好人不長命。這世上也沒有后悔藥吃。”
俞星臣心里品著那句“沒后悔藥吃”,眉頭微蹙“然后如何”
前幾天,陶氏去集市上買些東西,無意中竟遇到跟隨沈姑娘的那小丫頭,還帶著她的兒子芝兒。
陶氏愕然,忙上前攔住了,那丫頭認出她,說道“原來是你啊。”
“你不上學,怎么跟她在一起”陶氏惶然把兒子拉過來。
丫頭不等芝兒開口,說道“你這潑婦真真煩,我們姑娘都答應了把他過繼過去,你又多什么嘴”
“過繼”陶氏呆了。
丫頭道“不是說好了么,你答應和離,但要把芝兒過繼給姑娘,當作親生的看待,我們姑娘又不是不會生,稀罕這玩意不過是先生百般央求才答應了。”
陶氏呆若木雞,想也不想,給了那丫頭一記耳光,熱血上頭,拉著兒子沖到了水粉鋪子。
她忘了什么體面,只想大鬧一場,不料易仼正在里頭,一眼瞥見,立刻沖了出來“你來干什么”
陶氏道“我想問問你,你怎么跟那個小賤人說的把我兒子過繼給她這話也說得出口,她才多大她都能當你女兒了”
這門口上人來人往,易仼顧不得,捂住她的嘴,硬是把她拉到旁邊去了。
這時侯殿內沈掌柜察覺,便問“怎么回事”
小廝們不明所以,有人道“那是賬房的娘子吧”
“剛才她嚷嚷什么”
陶氏停了口。
俞星臣搖了搖頭。
沉默了片刻,她才說道“那天他拉我回家,反而大罵了我一場,說他不過是想在東家那里干好活,為八百錢養家而已,倘若我去攪黃了,就什么都沒有了,還說他已經盡力安撫沈家姑娘之類從那天起,我知道他在我跟前說的沒有一句實話,或者,只是在找個合適的機會把我休了。所以我”她頓了頓,咬牙“我就想把他殺了”
俞星臣問“你不是怕離開他,無以過活,被人笑么”
陶氏笑了兩聲“大人,那都是其次,我最擔心的是他把芝兒帶走,如今聽那丫頭透露了詳細,他們竟已經算計好了我還能說什么我若什么都不做,芝兒就是他們的了。我恨不得跟他們同歸于盡”
“那你用了什么法子將他害死”
陶氏長吁了一口氣。
“易仼的體質不算很好,時常要吃藥,之前他從藥鋪子里拎了一包藥回來,每次都小心地只用一包,芝兒曾問過是什么藥,他說是補藥,吃多了會出事。”陶氏道“那天我就多拆了兩包,撒進了湯碗里。”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