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儀懊悔在此刻告訴薛放這些事,又見他質問俞星臣,一發不可收拾。
“十七”楊儀咬了咬唇,道“先前我要去王府,你們攔著我,現在你該知道怎么做別叫我擔心。”
薛放垂首看向楊儀。
終于,他張手輕輕地捧住她的臉“我就問他幾句話罷了,你放心。我不鬧事,好不好”
四目相對,楊儀總算將他松開。
俞星臣這會兒已經走到近前。
“小侯爺方才說什么”
薛放冷哼了道“你問我我也想問你,你既然知道是誰對她動手,你卻什么也不做就算你害怕顧家或不愿得罪他們,你為何不告訴我,讓我來處置”
俞星臣瞥了眼楊儀,才知道是為了這件事。
他略略一笑。
薛放擰眉“你笑什么”
俞星臣搖搖頭道“我沒想到,楊儀沒跟你說”他看向楊儀“我以為你已經告訴他了。原來沒說是怕他知道后,就如現在這樣按捺不住還是不想他操心。”
明明是薛放質問他,他反而問起了楊儀。
這一招“圍魏救趙”,救的卻是他自己。
不過俞星臣卻是也說對了,楊儀不告訴薛放,除了先前沒必要舊事重提的緣故外,俞星臣說的這些原因恐怕多多少少都也有點兒。
薛放不愛聽這話“我在問你,你不要問她。”
他拉了俞星臣一把“再說你是什么意思難道告訴我我就會壞事那你呢你倒是知道一切,你又干了什么你只是袖手旁觀就算楊儀不是你認識的人,是個陌生人,她幾次三番遭人暗算,你身為巡檢,知道兇手,為何不追查”
俞星臣道“要真的是這么容易就查出來的,倒也不用我動手,小侯爺豈不早就也知道了。”
薛放屏息“你現在你還嘴硬”
“我是說實情,”俞星臣的身后,靈樞跟屠竹站在那里,擋著宣王府的眾人,他繼續說道“我雖然有所懷疑,但并無真憑實據。甚至直到如今也無人證,難道就靠捕風捉影,來定人的罪”
薛放呵呵笑了幾聲“這可不是你俞巡檢的做事風格,以你的性子,只要發現蛛絲馬跡,必定追隨而上,你之所以啞忍不追究,大概是因為你先前跟楊甯的交情吧。”
俞星臣一震。
他不愿意提這仿佛已經死去的“交情”。
但是俞星臣知道,薛放說中了。
當初他才回京,心里對楊儀還是有幾分成見的,相比較而言,那會兒他跟楊甯,卻似蜜里調油。
愛屋及烏,俞星臣心里雖有一點朦朧的懷疑,卻寧肯為了這私情而壓下不提。
當然,也是因為自從楊儀回京后,殺手就偃旗息鼓,再不曾作祟。
楊儀在旁邊聽到這里,覺著再說下去只怕會更加古怪。
“十七,別說這些了。”她匆匆打斷這句,問俞星臣道“你知道父親今晚上為何出事”
俞星臣越發沉默。
薛放的目光轉動,終于忍不住沒有開口。
楊儀說道“先前我們在王府說話,父親必定是聽見了,也許也許他質問過顧莜知道了真相所以一時難以承受。”
俞星臣的眸中閃過一點愧疚之色。
薛放瞧在眼里,對楊儀道“我還有幾句別的話要跟俞巡檢說。你且等一會兒。”
楊儀有些警惕“什么話”
薛放笑道“你怕我打他不成我不走遠,你看著就是了。”
他對俞星臣使了個眼色,自己往旁邊走開,隔著十數步遠停下。
俞星臣揣手走近“小侯爺要說什么”
薛放望著俞星臣道“先前是你派去的人把登二爺救起來的,雖說是為了盯著顧莜,但她一個婦道人家又能怎樣何況既然是盯著她,又為何要跟上楊登”
俞星臣挑眉“想必他們發現楊院監情形不對,便跟上看看,碰巧而已。”
“你也有言不由衷的時候,”薛放呵地笑了聲“楊儀方才說了,你跟她在王府提起顧莜買兇的事,而楊登多半是在那時候聽見了。我問你,你跟她說這些的時候,靈樞在不在,你難道不知道有人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