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子本來好整以暇地在旁站著看好戲,猛地聽了這句,忙上前低聲道“別出人命。”
而那人被初十四的眼神掠到,竟覺著他的目光比刀鋒還要利三分,一時不敢說下去。
這時人群吵嚷,原來是鄂極國的使者命人去順天府報官,說被永安侯的人“襲擊”了。
正好也有人說此處堵塞不通,順天府便派人過來查看究竟。
“怎么回事,都堵在這里做什么”
又問初十四跟鹿子桑野等“你們又是什么人”
還未問完,猛然看見是永安侯的車駕,眾人都肅然起敬“原來是永安侯大人”
楊儀這才打開車門“鄂極國的人挑釁在先,欺負我只帶了兩名侍衛,多虧了這三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請勿為難。”
她端坐車中,著太醫的官袍,神態氣度,清正端莊,令人敬愛。
順天府的巡差急忙俯身道“是,我們只是奉命過來看看情形,不敢如何。”
楊儀又看向那來求醫的幾人,方才她在車內,隱約聽見其中一人的聲音仿佛有幾分熟悉,只是想不起是哪里聽過。
此刻看過去,卻見到一張四五十歲的極為猥瑣的臉,雖然被初十四削的披頭散發,但那眉眼依稀認得。
楊儀頓時想起了一件被遺忘了的事。
那人跟她目光相對,稍微低了低頭。
楊儀緩緩吁了口氣,對順天府之人道“這幾個人說是求醫,實則尋釁滋事。請幾位帶回處置。”
“什么永安侯你可不能亂說,”那人忙叫道“我們委實是帶了病人來請您看診的,您若是治不了,或者不想看都行,為什么反而叫這些人把我們羞辱了一頓如今竟還要叫衙門的人來拿我們這是什么道理難道永安侯就是這么對待求診的人的治不了的就要打要殺”
“住口”順天府的班頭盯著那人“你不是西街的老董嗎跑到這里做什么”
老董忙笑道“官爺認得我原本是我的兄弟病了,都說永安侯能耐,所以才來求救的。”
“病了什么病”
初十四冷笑。
鹿子走到班頭身邊,低語了一句。
班頭眉頭緊鎖,瞪向老董“我看你是活膩了,這種臟敢來永安侯跟前弄鬼”
老董涎皮賴臉地笑道“官爺,你可不能官官相護啊,難道永安侯看病還挑人的我們委實是有病癥,不然給永安侯看看就知道了。”他看向身后那個捂著腰帶的瘦猴。
“閉嘴別拿出來現世”班頭忙喝止了他。
正在這時,人群中有一人小聲道“那不是西街有名的地痞董閻王嗎”
“是啊就是他,他怎么來看病,一定是來找事的”
“不會吧,就算他是地痞,難道就不許他求診看病了”
“什么看病,你沒看到方才他想脫掉”
那董閻王聽見,猛回頭看向人群,面色狠惡。
百姓們趕緊噤聲,哪里敢招惹這種地頭蛇。
順天府那班頭則怒喝道“永安侯是宮內領的太醫差事,你們算是什么東西何況是這種還不快向永安侯請罪不然真帶回衙門,就不好說了”
老董兀自嘀咕道“沒天理,我們來看病反而要被捉”
那班頭踹了他一腳“還敢胡吣”
“罷了罷了,”老董裝模作樣地跪地“是我們不該攪擾,求永安侯寬恕。”
楊儀看看那班頭,又看向董閻王“你這種”
才剛開口,初十四回頭使了個眼色。
楊儀疑惑不語,那小班頭見狀便道“還不快滾,若還敢在這里糾纏,就想走也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