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閻王起身“罷了罷了,惹不起橫豎躲得起”他又看楊儀一眼,撩撩散亂的頭發,悻悻地帶人離開。
順天府的人疏散人群,也自告退。
楊儀環顧周圍,卻發現不見了初十四跟桑野,只有鹿子還在。
“十四爺呢”
鹿子笑道“他剛才說半天話,大概是燥熱了,去旁邊茶館要一杯茶,對了,永安侯若不著急,能否等等”
“你們有事”楊儀問道。
鹿子說“是有一件事”說著便向前張望。
楊儀正要問他怎么樣,之前自己派回楊府打聽消息的回來“回大人,楊院監在一刻鐘前進宮去了。”
從聽聞顧莜進了南衙后,楊儀便在擔心楊登會如何。
如今聽見這個倒像是意料之中。
她心中有點說不上是什么滋味。
其實按照楊登的性子而言,如此做,不足為奇,畢竟是同床共枕十多年的女人,楊登必定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進南衙。
楊儀盡量讓自己心緒平靜“我要即刻進宮,若是十四爺有事,不如等下午申時之后”
鹿子笑道“這、只怕等不得呢。十四是個性急的人,知道您走了,一定會不跟我甘休,好歹您再”還未說完,便眼睛一亮“回來了”
楊儀抬頭,果然見初十四跟桑野一前一后從街對面奔了過來。
少年直接向著她車前,人還沒到,身子一躍,竟直接不靠任何外力躍了上來。
楊儀一驚,急忙向后閃身避開。
初十四停也不停,猶如一只敏捷的鳥兒,刷地便閃進了車廂內,干凈利落旋身,便在楊儀對面坐了,笑道“叫永安侯久等了。”
楊儀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你做什么去了”
初十四隨口道“去消火來著。”
楊儀狐疑,初十四道“我是說去茶館來著,對了,我們五哥他昨兒偶然犯了頭疼癥,永安侯既然是京城內首屈一指的神醫,能不能勞煩過去給看看”
楊儀道“我現在得入宮,下午”
初十四道“方才那幾個渣滓雖然滿口胡言,但有一句話說的對,病豈可等勞煩了,永安侯。”
他滿臉帶笑,卻是令人無法拒絕的態度。
楊儀左右為難,但想到他們是薛放的相識,便不再跟他爭執,只打算早點兒給牧東林看完了,再進宮興許能趕得上。
鹿子跟桑野帶路,馬車隨行。
初十四一直打量楊儀,目光之中并無敵意,也無任何猥瑣,但委實太明晃晃不加遮掩了。
就仿佛打量一樣新奇罕見物件似的,仔仔細細,一寸不落。
楊儀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是了,先前我本來想發落那幾個人,為什么沖我使眼色”
“他們是來惹事的,巴不得你參與其中,何況我看那些官差也奈何不了他們,何必多此一舉。”
楊儀搖頭“那帶頭之人我原本認得,曾經跟他有過齟齬。”
初十四道“你跟那種人有過節怎么回事”
原來那人,就是當初在楊府的時候,小連因為沒聽顧莜的話,要被賣掉、出面要帶走小連的那猥瑣男子。
楊儀好不容易才想起來。
此刻他突然出現,難道只是他自己膽子大,來尋釁
初十四聽她說完,笑道“反正是些雜碎,不用在意,就是你以后出門,別只帶兩個侍衛了,可知道樹大招風”
楊儀道“吃一塹長一智,我也是今日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