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晁大通跟龐一雄已經走出廳門。
說話間,晁大通背對,而楊儀在他身后的角門處,正好看見了龐一雄。
她細看龐一雄的臉,見他的臉色隱隱地有些發烏尤其是鼻子跟嘴唇,青中泛黑。
小甘見她止步,還以為是因為對面那兩人走了出來,江太監卻脫口而出道“喲,這個人的臉色好難看啊。是不是要走霉運。”
此刻在那邊,晁大通望著龐一雄“那天晚上,彰兒是怎么跟你過招的,你說明白,也不要有所顧忌。橫豎如今俞監軍跟戴知州都在,做個見證。”
原本俞星臣沒來之前,戴知州也沒有耐心跟晁大通說什么,可如今沖著俞監軍跟永安侯的面子,戴知州自然和顏悅色,事無巨細,盡數告知。
而當時,晁大通因沒機會“請教”戴知州,詢問龐一雄,他自然沒什么細節可言,或者說當時具體如何記不清了。
晁大通也完全沒往他身上懷疑,自然也不會刨根問底。
如今,晁大通的目光卻緊盯著龐一雄。
他幾乎認定了,確實是這小子包藏禍心,害了赫連彰。
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為什么赫連彰昨夜醒了,卻咬牙不說。
龐一雄看看手中的劍,道“我不明白為何要這么做。”
歐成去取了一把腰刀給了晁大通,他垂眸道“我也不明白,但既然俞監軍這么說了,那必定有些用處。”
此刻戴知州已經迫不及待走了出來,搓搓手,有些許興奮。
北地之中煩心的事兒不少,像是這樣新鮮的事情卻不多。
戴知州樂得指點江山,道“是這樣本官當時扶著兩個侍從”跟他的兩個隨從上前,一左一右架住。
“此處雖跟我那后宅有所不同,但也還說得過去,”戴知州端詳了會兒“他像是從那墻上掠過來的,本官起初都沒發現”
晁大通縱身一躍,跳到了墻頭上。
戴知州嘖了聲,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晁將軍的身手,贊嘆“將軍老當益壯啊。”
戴知州道“他過來后,先揮刀打暈了他們。”
晁大通端詳了一下落腳方向,猛然跳下,以最快速度閃到跟前,揮手“打倒”那兩人。
兩個侍從很是謹慎地躺倒。
戴知州則眼花繚亂,定神之后驚愕“你你怎么這么快”
晁大通道“大人,彰兒的身法只會比我更快,倘若他想要你的性命,這會兒你已經倒下了。”
他換了個含蓄的說法。
戴知州心口冒出一股寒氣。
旁邊俞星臣提醒“知州大人,你該逃走了。”
戴知州咽了口唾沫,開始表演他的“秦王繞柱走”的絕技。
想當初荊軻刺秦,秦王嬴政在殿上,沒有侍衛相救,只能稍顯狼狽地遁逃,戴知州起初還有點赧顏放不開,但想到連千古一帝始皇帝也不免有這樣丟臉的時候,倒也罷了。
“來人,來人”他叫著,著官袍的身形忽閃,猶如一只肥胖的鬧蛾。
晁大通看他自以為靈活實則笨拙地“游走”,簡直無處下手,懶得去追。
這時候晁大通已經完全肯定了,赫連彰絕對不是來殺戴大人的,因為他若有此心,這時侯十個戴知州也已經死了。
戴知州蹦了兩下,感覺秦王的氣質頗為到位,便回頭補充“危急之時,龐校尉及時趕到了就是從背后的角門口,猶如神兵天降。嘖,赫連彰看到他后,立刻迎了上去,兩人打了起來。”
龐一雄無奈地嘆了口氣,提劍上前。
晁大通揮刀迎上,刀劍相交。
戴知州不失時機地叫道“對,就是這樣,打的極為激烈兩個人的兵器抵在一起,角力一般,都能擦出火花來,本官看的很清楚還好龐校尉技高一籌把他格開了”
龐一雄聽見刀劍相交發出的瘆人的吱呀聲,同時也看清了晁大通眼底暗沉之色。
“就這樣,你也沒看出他是誰”晁大通冷冷地問。
若是個陌生人也就罷了,但那可是他在軍中最為熟悉的同袍。
就算天黑蒙著臉,難道這么近的距離,盯著眼睛都看不出端倪
龐一雄咬牙,用力一格。
晁大通退后一步。
戴知州在后看著“那個赫連彰忽然連砍了好幾刀,差點傷到龐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