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覺著楊儀很擅長引火,但又不能滅火。
他雖是情難自禁,卻又知道她正病弱,不能過分,于是只淺嘗輒止,不敢逾矩。
緊緊地抱著她,燙的楊儀跟著發熱,讓她簡直懷疑他是不是生了病。
楊儀知道薛放必定難熬,有點后悔自己方才沒克制些。
只是好不容易見著了他,簡直不知怎么喜歡才好。
于是故意引他說話“你跟我說說,你都在這里做什么了之前他們說失陷了一個將軍,到底又怎么回事”
薛放聽她說“將軍”,眼底掠過一點笑意,剛要開口,又忍住。
只說道“北原人最近猖狂的很,屢屢派小股來犯,武威那邊,姓馬的監軍不作為,也不許底下人行事,是威遠那邊穆不棄帶兵前往搜尋不小心卻中了對方的圈套。”
楊儀不禁擔心“現在呢”
薛放笑道“現在自然是安然無恙了,不然我不是白去了一趟”
楊儀看他說的輕描淡寫的,心里卻知道,個中不知多少兇險艱難,要真是這么一句話的事,他身上那些傷卻是從哪里來的
以他的身手,等閑怎會有人傷到,要到那種程度,只怕
薛放不欲楊儀多為自己擔心。但其實他從威遠向西去這一路,確實并非一帆風順。
在武威探聽了消息,出城后直奔威遠。
威遠城中,有些將官也正商議對策,雖然想去救,但沒有人敢先出頭。
薛放到后,要幾個人做向導,大家知道是新任督軍要親自去救穆不棄,頓時一呼百應,一半以上的武官主動要求隨行。
薛放只挑了幾個,留其他人在城中,畢竟要防備北原人調虎離山之計。
他們一行人向西北方向,終于在長嶺的山腳下發現了北原人的蹤跡。
威遠的向導曲曲折折,找了一名本地的老獵戶。
那獵戶十分警惕,以為他們是北原的細作,幾次試探才放下戒備,但仍是沒有好臉色
老獵戶道“你們還知道來么這已經不是大周的疆域了這根本就是北原的地方,才由得他們在這里燒殺劫掠,毀了我們多少村鎮,大周管得了嗎好不容易來了個穆將軍,卻給他們圍困住了不知生死”
原來北原的這些人,跟之前潛入衛城的不同,他們并沒有隱藏蹤跡,而是光天化日的在這里出沒劫殺,已經毀了好幾個村落。
但周圍的縣衙之類,兵丁有限,自保尚且不顧,哪里敢分出兵來對敵,向上峰求救,也未必能等到援軍。
穆不棄,是唯一一個敢從威遠過來阻擊的,可是他帶的人本來就少,加上對方以逸待勞,雙方實力懸殊,很快落于下風。
倘若這時侯能夠有人來支援穆不棄,里外夾擊,北原人也不至于如此旁若無人。
老獵戶握著手中的禿弓,悲憤交加地說道“我數著日子,穆將軍滿打滿算被圍了四天,這些北原人明明可以一舉將他們殺了,但竟然沒有動手不知道他們打的什么主意。”
薛放跟老關以及威遠的幾個武官對視了會兒,老關問“您說,他們只是圍而不打”
“對,”老獵戶回答“從最初逐漸地把穆將軍眾人圍起來后,就一直沒有再進攻,但是這么冷的天,又缺吃少穿,穆將軍他們恐怕已經”
老獵戶的嘴唇顫抖,轉開頭去。
一個威遠的武官怒道“這些北原人實在可惡,是要活活地困殺穆將軍眾人么”
薛放道“不是這樣。”
大家看向他。薛放擰眉道“圍而不打,一則以逸待勞,二來是有更大的圖謀他們想利用穆不棄,引來大周的援軍,然后,就可以把所有援軍都吞沒”
薛放判斷,甚至北原人此次挑釁,也是為了引出大周的軍隊,不然的話,他們不會無緣無故四處毫不遮掩地劫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