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統領道“大人,只怕前方會有匪賊出沒。”
若他們先前帶了二三百人,自然不懼,可倘若賊匪人多,那就難辦了。
楊儀問道“可還有別的路”
正在商議,徐明帶人去而復返,道“回永安侯,果真發現有個活的。”
他們救了一個人出來。
那人看似二十開外,衣著普通,手臂跟身上各處有傷,已經昏迷不醒。
徐明他們發現此人的時候,他正倒在一戶農家的院墻下,人幾乎都給凍僵了,僥幸動了動,才被發現還活著。
楊儀忙去查看他的傷勢,見身上好幾處的刀傷,看著仿佛有好幾把刀一起戳過來,幸而傷的雖駭人,可細看只有一道穿入了體內,有點致命。
因是在野外,沒有熱水之類,楊儀只能便宜行事。
稍微將他傷口清理,撒藥,縫合,又給他嘴里塞了一顆回天保命丹,喂了點水。
能不能活,只看他的造化。
姜斯覺著,他們正要趕路,路上且充滿了不測,多帶一個人,更添麻煩。
不過人救都救了,按照楊儀的行事,沒有再就地扔下的道理。
姜斯只得叮囑“大人,此人看相貌,不太像是本地村民,又傷的格外重,我看他的身份有點可疑。讓他在車里,是不是太危險了”
楊儀道“他傷的重,不會再怎樣,等他稍微醒了,問明白情形,前方找個有人的地方,把他放下就行了。這會兒他昏迷不醒,扔在此處,必死無疑。”
于是重又上路。
車內,楊儀把決明拉到自己身旁,垂眸看著昏迷中的男子,見他生得并不難看,甚至可以稱得上英俊,怪不得姜斯說他不像是村民。
決明挨在楊儀身旁,盯了會兒那男子,有些害怕一般靠在楊儀身上。
又行了不過半個時辰,前方一個探路侍衛疾馳而回,邊打馬邊擺手“快調頭”
姜斯見勢不妙,立刻要調轉馬頭。
可惜這官道并不算寬闊,且要小心,正在忙碌之時,耳畔聽到些馬蹄聲響,隨風而來的,竟還有凄慘的哭號。
楊儀在車中聽得明白,掀開簾子看時,大驚。
原來前方路上,有兩個身影倉皇逃出,背后追著有一匹快馬,馬的后面居然還拖著一個人,像是一個麻布袋似的被蠻橫拖曳而行。
馬背上的人哈哈大笑,張弓對準前頭,嗖地一聲響,射中其中一人的腿上,那人慘叫著栽倒。
楊儀正看到這般情形“姜統領”
姜斯道“大人,這只怕是土匪,我們還是”
“救人。”楊儀不由分說。
姜斯一咬牙,喚了兩個侍衛,縱馬沖了出去。
那馬上的土匪武功其實等閑,大概又沒料到有人敢對自己動手,兩人才一照面,略對幾招,就給姜斯斬于馬下。
一個侍衛去查看馬背后被拖著的人,那人動也不動,血肉模糊,慘不忍睹,探其脈,早已經死了。
而前方被追逐兩人,死里逃生,力盡地坐在地上。
其中被射傷了腿的那人抱著腿,哭號不住。
姜斯喝問“那是什么人為何追你們”
那沒傷著的一個,驚魂未定,含淚道“我們都是蕭縣的百姓,因為沒了生計,又聽說威遠那邊散回元湯,便結伴想去威遠討活路,不料遇到那伙賊匪。”他看看身邊受傷的同伴,哭著跪地“大爺,救救我們吧,我們是百十號人吶,還有十幾個孩子都給他們圍住了”
姜斯心驚“賊匪有多少人”
那人道“他們有十多個,都拿著刀槍”
姜斯聽聞人不多,稍微松了口氣。他雖然不想節外生枝,但兵賊天生不兩立,何況楊儀也一定是這個意思。
于是趕忙回頭告訴楊儀,果真楊儀催促道“不用多說,速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