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種事,偏偏又不是言兩語或者萬語千言能夠開解的。
他只能竭力沉默,而在覺著她該喝點水、吃點東西的時候,便示意斧頭或者決明去叫她勸她。
這還有點用處。
直到此時,決明推了楊儀兩把,楊儀懵懂醒來“怎么了”
決明指著外間的狗子,又打開車窗“山上”
楊儀不解,往車門處挪了挪,傾身向外,想看的更清楚些。
俞星臣見她才起來,斗篷都沒有披好,怕風吹著,便叫她留神些“你”
不料才剛開口,耳畔轟隆隆一聲響,然后,六匹馬兒受了驚嚇,嘶鳴著欲向前。
馬兒這么突然一竄,馬車隨之顛簸,偏偏不知磕碰到哪里,整個車廂向著旁邊傾斜。
楊儀正在車門處,被那股大力一甩,猛然向外跌了出去
就在這時,俞星臣從后撲過來,一把死死地拽住了她的手臂。
楊儀回頭,對上他駭然的眼神。
“別動”俞星臣有些緊張地,一手扒著車窗口,一邊狠命地握緊她。
就在這時寒風撲面,俞星臣幾乎不知怎樣,一道掌風襲來。
他最后的意識里,只是想拼命地抓住楊儀的手不肯放。
在楊儀醒來后,感覺右臂疼得像是被人拗斷了一樣。
可她來不及細看,只先打量這是在哪里。
這當然不是她之前的車駕,而在她對面坐著的也不是俞星臣,而是那才分別不久的人沙狐。
沙狐的旁邊卻是決明,正一眼不眨地望著她,看她醒了,才露出一點笑意。
楊儀屏息,竭力回想,所想起的,是跟俞星臣最后那一對視。
“俞監軍呢”她開口,嗓音意外地沙啞。
胥烈輕描淡寫道“那位監軍大人啊,他掉下了溝谷,這會兒只怕已經摔的死無全尸了。”
楊儀瞪著他,她不相信,但仍是不由地為之揪心。
決明看看胥烈,又看楊儀“不,沒有,這是騙人的話。”
胥烈皺眉瞥他。
楊儀道“俞星臣到底在哪兒”
胥烈輕輕笑了幾聲“你怕他死了好啊,他確實在我手里,你要是想讓他活,解藥拿來。”他抬手,掌心向上。
楊儀盯著沙狐,嘴唇動了動“我要見他,見到他好好地再說別的。”
胥烈瞇起了眼睛“永安侯,現在的情形可跟之前不一樣了,依舊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只不過是換過來,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楊儀哼了聲“是嗎,那你不用問我要什么解藥。”
“你不管俞大人的生死了”
楊儀咽了口唾液“如果你愿意用你的生死來賭他的,隨你。”
“我可不會輕易讓他死,”胥烈挑唇“你可知道從在京城里,我就把他視作眼中釘可惜在瞿家莊的那步棋竟沒有走活,不然他們俞家整個也會傷筋動骨,不過皇天不負有心人,還好仍是讓他落入我的手中,你猜我會怎么待他”
楊儀看著他招人恨的臉,很想過去掐住他的脖子。
但她知道以自己的力氣,只怕比小貓撓他一下還要輕微。
她的目光變化,看了眼旁邊的決明。
是,如今的局面,是他們為魚肉,沙狐為刀俎。除了俞星臣,他還可以利用決明
楊儀垂眸“我猜不到,我永遠都猜不到卑鄙陰險小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