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環道“雖然難聽,但的確是這個意思。”
俞星臣淡聲道“我大周只有忠烈而死的臣子,沒有叛國投敵的懦夫。”
金環皺眉嘆息“大人,我是敬重大人,才如此提醒,是一團好意你不知道那些馬奴的手段”
俞星臣沉默不語。
此刻那銀環去而復返,手中果然端著一個木碗,盛著些肉跟湯,放在桌上,冷哼著看了俞星臣一眼,走出門去。
金環看看俞星臣,道“大人,您好好地想想我的話。這湯,請喝了吧。對您的傷有好處。”
她說完后,披了一件羊羔皮的襖子出了門。
俞星臣見她走了,才慢慢地往門口挪了幾步,隱約聽見兩個女子說話的聲音。
是那個銀環說道“少主的用意我自然不敢猜測,但是姐姐你我可提醒你,你別因為他長得好看,就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金環道“閉嘴。”
“你不是不知道”銀環咬牙切齒道“周朝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背信棄義、連自個兒崽子都會咬殺的狼,喜歡上的話就沒有好下場”
話未說完,只聽“啪”地一聲,好像是被甩了一記耳光。
金環喝道“你還敢說,是不要命了”
俞星臣在內聽了,若有所思地走回到桌邊,低頭看著那碗肉。
他不是個好油膩的,但一天一夜沒有吃過東西,再不吃,卻扛不住。
又想起金環出去之前說的話,什么“那些馬奴的手段”,雖然他還不很懂,但卻知道這話不是好的。
于是便端起碗來,喝了半碗湯,吃了一塊肉。
這天晚上,俞星臣獨自臥在榻上,卻一時無眠。
心中盤算楊儀會如何,而那胥烈到底為什么沒回來,他想怎樣正胡思亂想,房門一聲響,有人悄悄地走了進來。
俞星臣閉著眼睛,假意睡著。
那人走到身邊,借著燭光細看他的臉,看了半晌,輕輕地嘆了口氣“你最好想開了些,不然落到馬奴手里就不是如今的模樣了。”
俞星臣早知道是金環,忽然感覺她的手落在自己的手上,俞星臣一驚,幾乎沒忍住。幸而金環只是摩挲了片刻,并沒有做別的。
次日早上,俞星臣起身,腿上的傷似乎好了些,他正欲開門向外,銀環從外走了進來。
她一反常態,笑瞇瞇地看著俞星臣“俞大人,你能動嗎,能的話,帶你出去逛逛。”
俞星臣雖不知她為何前倨后恭,但卻瞧出她笑容里藏著一絲不懷好意。
祖王城更在定北城之北,可想而知比北境還要冷。
地面上的雪幾乎經年不化。透過低矮的院墻看出去,到處一片白皚皚地。
院門口,站著兩個虎背熊腰的北原侍衛,看見俞星臣,眼神中都透出了不屑跟憤怒之色。
銀環領著他出了門,往前,邊走邊說“金環跟你說了吧,這里是祖王城原本的王衙,如今是我們少主所住之處。”
俞星臣走的不快,因為他腿上的傷一陣一陣地疼。
而王衙的風好像刀子一樣割在他的臉上,那些風箭好似也鉆進他的傷口,每一步都走的很吃力。
銀環回頭看看他,當然看得出他的難受,她卻得意冷笑道“大周的男人便是這等嬌弱哼活該,一個個都是扮豬吃老虎的狠角色。”
俞星臣忍著痛,輕聲道“姑娘是在說我呢,還是在說別人”
銀環眼神微變“你倒是聰明,說你怎樣,說別人又怎樣”
俞星臣道“你說我,我自然是認了,你說別人卻不對,大周的男人自然更勝你們北原之人多的多,比如”
“比如什么”銀環即刻問。
俞星臣一笑,緩緩道“比如我們北境的新任督軍薛放薛不約家中排行十七的,就是連你們少主在他面前都自愧不如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