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烈起身,問旁邊一名摩天死士“她是怎么了”
這人是摩天侍中通曉醫術的,雖不如楊儀高明,但在北原也是頂尖的人物。
“少主,她的體質本就差,先前又一路顛簸,大概受了點驚嚇,內憂外患的,興許是集了個小風寒。”
在提到“受了驚嚇”的時候,語氣頗為含糊。
畢竟昨晚上胥烈所做的事情,其他的入住客人未必知道,但這些摩天侍當然明白。
這一夜功夫楊儀就病的這樣,自然跟那個脫不了干系。
胥烈冷著臉問“藥弄了沒有”
摩天侍道“已經叫他們去抓藥了,不過這風寒要好起來,只怕至少得兩三天時候。”
胥烈哼道“我還得在這里伺候她不成”轉頭見決明死死地盯著自己,胥烈欲言又止,拂袖離開。
天剛剛明,客棧里李大人帶了幾個士兵來了,胥烈在樓上聽聞,心中越發煩惱。
他并未出面,跟著的侍從迎了出去,詢問李校尉何事。
李大人笑道“我是特意來道謝的,多虧了沙夫人昨日出手相救,那個陳老倌竟白撿了一條命回來剛才我聽他們說,他已經清醒了,正恢復著呢。”
侍從揣著手道“原來如此,這也算是誤打誤撞,多半是夫人的好心,也是那人命不該絕。”
李大人道“沙掌柜呢夫人呢我得當面致謝,夫人的醫術可了不得啊,我看跟永安侯也差不多少了吧”
“不不不,豈敢這樣說,”侍從忙擺手,又道“我們夫人昨兒勞乏了,竟病倒不能起身,自然不能見大人了。等夫人好轉,我自會轉告大人的意思。”
李校尉驚愕道“病了要緊嗎請了大夫沒有要不要我派人去叫一個”
“不必了,我們”侍從才要說他們便有“大夫”,又覺著此話不能說,于是道“我們夫人是舊疾,自知道用什么藥,不用另行勞煩。”
李大人嘖了聲“哎喲,我就覺著你們夫人看著病歪歪的,果然我來都來了,不如去看一眼”
他邁步要上樓,侍從抬手攔住“大人。”
李校尉看他“怎么”
侍從雖還帶笑,眼中卻已經透出幾分銳色“大人,畢竟男女有別。何況我們主人正陪著夫人,就不用大人去看了。”
李校尉抬頭看看樓上,又看看這侍從“哦這樣啊,嘿嘿。那我豈不是連沙掌柜也見不著了”
“我們主人正忙,憂心夫人的身體。”侍從皮笑肉不笑地“大人還是請回吧。”
李校尉皺眉打量著他,突然用力一拍旁邊的桌子,聲振林樾地吼道“奶奶的你這廝太過無禮”
此時早起的客人,上下樓眾人都被他嚇了一跳,齊齊看了過來。
樓上的幾個摩天侍本就暗中戒備,察覺動靜不對,有三人便閃身向下看去。
只見李大人正在擼自己的衣袖,氣憤難當地大聲罵道“老子怎么也算是本地有頭有臉的,一團好意親自來見你們掌柜跟夫人,你居然給我推三阻四,我他娘的又不是什么登徒子,見了你們夫人她就會掉塊肉,告訴你,老子向來是人敬我一尺我竟人一丈,你這么給我沒臉,我反而偏要見一見”
他指著那侍從的鼻子罵了一頓,挺身向前就闖。
他身后幾個士兵也跟著起哄“敢不給我們校尉臉,就打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
那侍從冷不防被李大人推了一把,心中動怒。
他自然也是有武功的,只是先前不便使出來,如今見這些兵漢竟要廝鬧,當下退后一步,一掌拍去。
李大人趕忙閃身,叫道“臭小子,還敢動手給我上”
他一聲令下,身后眾士兵沖上來,吵吵嚷嚷,噼里啪啦,竟是打成了一片。
樓上幾個摩天死士面面相覷,雖然看似情形緊急,可是這些人擺出一副兵痞來鬧事的樣子,倒是不值得他們出手。
就在這時,是胥烈忍無可忍,出來喝道“鬧什么”
李大人正抱住那侍從,扭作一團,聞言抬頭“沙掌柜”
胥烈冷冷地望著他,沒了昨日裝出來的和善“李大人有什么要事,我內人病倒,我無心相見,也請不要在這里喧鬧。打擾了她休息。”
李校尉嘿嘿地笑了兩聲“誰喧鬧了,我不過是因為這廝狗眼看人低的,所以才一時氣沖了頭哎喲”他叫了聲,拉著自己的棉衣“看看看看,把我的衣裳都撕爛了我這可是軍中的棉衣,難得的很,我只有這一件,不知多珍惜著穿,你居然給我撕壞了賠趕緊給我賠不然我今兒可不走了”
胥烈起初還疑心他到底想來干什么,突然聽他說賠棉衣、不走等話,想到昨兒他也一味訴苦,便料到這李校尉是來打秋風的,心下冷笑。
“原來是這樣,這也沒什么大不了,是我的手下人粗魯,我昨日原本也想捐一筆銀子給這里的兄弟,置買些新的棉衣靴褲之類。”胥烈說著看了眼那侍從“小事而已,偏鬧得如此。先拿些銀子給軍爺們打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