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撞了黎淵的心,他磨了磨牙,終于順著決明所指驅車而行。
一刻多鐘,來到岔路口,瞧見地上凌亂的幾道車轍。
正迷惑,原本趴著不動的豆子忽然站起來,跳下地,嗅了嗅。
這個動作讓黎淵一個激靈。
當下也顧不得是不是有誤會,總之寧可錯追不可錯過,他驅車行了會兒,覺著太慢,便叫斧頭趕車,自己卻施展輕身功夫一路向前。
幸虧如此。
此刻斧頭終于驅車趕來,兩只狗遙遙領先,向著楊儀跟靈樞的方向跑跳而來。
豆子自然是沖著楊儀去的,這把黎淵嚇得不輕,他連連策馬后退“別、別過來”
心慌意亂,卻又舍不得就放下楊儀。
那邊小乖卻撲向靈樞,靈樞先前已經下馬,此刻順勢將小乖擁入懷中。
小乖舔舔他的臉,又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喉嚨里便啾啾唧唧地響。
不知為什么,雖然狗兒不會說話,此刻,靈樞還是流下眼淚,他感覺小乖一定也是在想念俞星臣了。
靈樞把小乖用力抱住,毛茸茸的狗兒在懷中,一邊低低嗚鳴一邊舔他。
這仿佛是靈樞連日來所擁有的唯一的一點點微暖跟慰藉。
還好斧頭及時驅車來到,黎淵小心翼翼將楊儀放進車內。
決明一把將楊儀抱住,豆子也立刻跟著跳了進去。
小乖卻并沒有跟上,仍是隨在靈樞的身旁。
楊儀吁了口氣,吩咐“他們的車壞了,把胥烈送到這里來吧。”
戚峰正過來探頭看她,聞言道“不行,那只狐貍壞的很,跟你在一起,還不被他咬一口”
楊儀望著戚峰眼神里透出幾分暖意“你怎么來到這里了”
戚峰跟她目光相對,看她竟然比在羈縻州的時候更憔悴蒼白,鼻子不由一酸“我不來,怎么知道楊先生混到這種地步了呢”
楊儀伸出手。
戚峰會意,也探手過去。
他看著面前那一點皓白纖細的手腕,感覺她的手在自己掌心里微微涼,鼻子越發酸了。
兩個人握了握手,楊儀道“多謝了。”
“嘁”戚峰眼眶一熱“我不愛聽這些話。”
他將頭扭開,不愿讓楊儀看到自己失態的樣子。
雖然嘴里嫌棄,戚峰還是吩咐把胥烈放上了車。
他親自查看過,胥烈應該不至于就“咬人”,畢竟他現在的情形,能不能活著還是個問題。
至于那兩個“隨從”,兌三先前被黎淵所傷,坤五卻是個不好辦的。
戚峰打量著兩人“你們打的一手如意算盤,想叫我們用這半死不活的狐貍去換俞監軍,但這狐貍要真死了,只怕你們那邊兒未必愿意見到一只死狐貍,我想你們還打著別的主意,是不是”
坤五不言,兌三知道瞞不過,直接說道“我是醫者,先前照看過永安侯,她病倒的時候,少主可并未虧待。還有,少主之所以會受傷,是因為要救那個少年。”
戚峰揚眉道“哦,是嗎這狐貍原來還會做好事啊你告訴我這件莫非是想讓我夸他幾句”
面對戚峰不屑的調侃,兌三并不動怒。
雖然是在跟戚峰說話,但他清楚,這些話楊儀自然會聽見。
“戚大人,我只是說實話,如今我們落在閣下手里,要殺要剮自然由你,只是少主一定不能有事。”他不卑不亢地,卻又不失謙和。
戚峰冷笑了聲“說的比唱得還好聽。他能不能活,也看天意,至于你們我可不習慣帶著兩匹狼在身邊兒。死的除外”
兌三明白他的意思,面不改色道“只要戚大人答應,保住少主性命,我愿意立刻自戕。”
戚峰道“真的嗎那你就死給我看吧。”
本來戚峰是來擠兌這“兌三”的,沒想到他正等戚峰這一句。
“這么說戚大人是答應了一諾千金,不可反悔。”兌三說著抬手,手中多了一把匕首。
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回刀切向自己頸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