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峰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利落,眼神一變,出手如電,堪堪握住他的手腕。
而這時,那匕首的刃已經割破了兌三的脖頸,鮮血刷地流了出來。幸而是還沒有割斷大脈,但卻已傷了氣管。
兌三面色慘白,喘息著道“您、可不能反悔。”
戚峰將匕首奪了過來,掂量著,不禁也有些動容。
雖然戚峰看似不在乎胥烈的死活,但既然楊儀已經開口了,那勢必是要用胥烈來交換俞星臣的,既然如此,那就不能讓胥烈成為一只死狐貍。
戚峰只不過是討厭這些北原人罷了。
如今看著兌三這樣決然,戚峰道“你倒是忠心”瞥了眼旁邊的坤五“你呢”
坤五卻道“卑鄙的周人,我不相信你們,你不過是想殺了我們,再對少主不利。”
戚峰點頭表示贊同“是嗎你好像比他聰明”
說話間,戚峰忽然出招,匕首直刺向坤五。
坤五反應迅速,閃身回擊,可不出兩招,肩頭給緊緊摁住,力道之大竟如鐵鉗一般。
他正自心驚,卻見刀刃流光般在面前閃過,手臂上猛然劇疼。
等他反應過來,雙臂都已經垂落不能動,鮮血順著手腕滴落。
戚峰將滴血的匕首丟給旁邊的李校尉,冷冷地對坤五道“我只廢了你的手筋,你最好識相點,別弄做四肢全廢。”
李大人把匕首擦干凈,自己收了起來,顛顛地跟上戚峰道“大人,身手好出色呀。”
戚峰道“馬馬虎虎吧。”
“什么時候也能教我兩招”
戚峰笑道“你殺的人多了,自然就會了。”
“哦原來是庖丁解牛的道理。”
戚峰謙虛地擺手道“牛好好地去弄它做什么,多殺幾個蠻狗子就是。”
李校尉連連點頭“是是,大人說的對。”
大家驅車往回,才進了縣城,就見幾個小兵在城門口上議論紛紛,臉色很不好。
李校尉喝問道“你們在吆喝什么”
其中一個小兵跑上來“校尉,才傳來的消息,說是在定北城那邊兒,打了敗仗”
“什么”李校尉從馬上滾落下來“誰說的是不是訛傳”
小兵愁眉苦臉道“先前有人送戰報過來的還說”
“說什么”
“還說朝廷已經準備議和了。”
“放屁”李校尉忍不住大罵了聲,“議個屁和”
小兵嘆氣“誰說不是呢,百姓們也都罵著呢。罵的可比您說的難聽多了。”
祖王城。
俞星臣聽說了定北城方向大周戰事失利的消息。
他已經換下了昔日的錦衣華服,只穿著一件有些破爛而舊的單薄棉衣,有的地方已經爆出了棉絮,棉絮的顏色也已發黃。
這棉衣不知從哪個死人身上剝落的,干涸的血跡變了色。
腳上只有一雙破爛的鞋子,俞星臣知道自己的腳已經凍壞了,就跟他的手一樣,時而發熱,癢的不成,大概很快就會破皮。
俞星臣從來沒受過這種折辱。
那日,金環引他去見過了那些馬奴營地的慘狀后,便又趁機勸他歸降。
金環道“你們周人有一句話,叫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大人一身的才干,若是投身北原,必定會封侯拜相,不在話下,這才是光明之途,千萬別想過開,成了馬奴們手中一團血肉,豈不可惜可嘆。”
俞星臣笑了笑“姑娘真比我們周人還會說話。”
金環面色誠摯道“我對別人,從不這樣掏心掏肺的,只是不忍心看大人這樣尊貴的人物,也淪落到那種不堪地步罷了。”
俞星臣道“我想,我不是第一個吧。”
金環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