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戚峰絲毫不敢懈怠。畢竟誰能料想,會不會又冒出一個“失心瘋”、卻知道如何殺人的該死的家伙呢。
前日,小甘夏綺等還未到來之前,在縣衙之外有人前來求救,原來是一戶人家的孩子,似患了風寒,但吃了兩天藥仍不見好轉,情形反而更危殆了。
愛子之心,無法可想,這戶人家的婦人便抱了孩子來請楊儀相救。
她跪在門外長久不起,這樣冷的天,怕不是要人命。
門口的侍衛已經勸了多少次,也試圖強行把人帶走過,但從門口趕走,那婦人就跪在街心,實在無法。
戚峰本來不想驚動楊儀,出門看了眼,瞧見那女人凍得嘴唇都紫了,懷中的孩子不知死活。
他本來就是個熱心的人,只是為了楊儀著想才狠心如此,可見這情形不免心軟,也知道楊儀的心,恐怕她日后得知,亦會不快,于是便告訴了。
楊儀立刻命人把這對母子帶到廳內,出來相看。
那婦人凍的手腳僵硬,還是跪在地上給她磕頭,那孩子只有七八歲,臉色微黃,已經有些神志不清。
楊儀叫人扶起婦人,自己上前給那孩子診脈。
就在這時,李校尉從外跑了進來,匆匆叫道“永安侯,不能看,不能碰”
他一下子跳到楊儀跟前,粗粗魯魯地幾乎沒把楊儀一把推倒。
黎淵忙扶住楊儀,呵斥他“你干什么”
李校尉張開雙臂擋在那孩子跟前,叫道“他得的是瘧疾不不,是大風寒反正是很厲害的癥候,是會傳染給人的”
戚峰跟黎淵眾人都變了臉色“什么”
李校尉雖然驚恐,卻還是擋在跟前,說道“我是見過這個,這確實是能傳染的病癥,之前守東門的幾個兄弟,就是這個癥候,也都是因為這個死了幸虧沒有傳開。”
戚峰跟黎淵聽了,立刻就要把楊儀弄走。
李校尉又回頭對那婦人喝道“你是不是瘋了要是永安侯有個不妥,別說你我這孩子,就算整個城內的人都填了,也補不得你還不把人抱走”
那抱著孩子的婦人呆若木雞,聞言流下眼淚“我、我不知道”
楊儀皺眉道“先別吵嚷,聽我的咳,留下他”
那婦人卻哭道“永安侯大慈大悲,只是,如果這孩子真的是得的能傳染人的病癥,卻是我不該把他帶來給您看若因他而讓永安侯有個萬一,我就是罪人了”她哭的喘不過起來,走向那孩童,“我立刻帶他走”
楊儀忍著咳,提高聲音道“我說沒事就沒事不許動”
李校尉道“永安侯”
楊儀道“給我住口我看過了再說。”
李校尉雖然不敢違抗她的話,但這次一反常態“不行,您既然在神鹿這里,就該是我的職責,我不能讓您有任何不妥。”
楊儀屏息,對戚峰道“把他拉開。”
戚峰努了努嘴,嘀咕“我覺著他說的有理。”
楊儀指著他,手指都有些發抖“是不是要氣死我”
她索性走上前,盯著李校尉“走開。”
李校尉無可奈何,擠出笑容討好一樣“永安侯,求你了”
楊儀上前一步,李校尉無奈退后一步。
這樣對峙中,黎淵走過來,他掏出一塊帕子抖開。
無奈地看了眼楊儀,黎淵給她圍在臉上“誰能奈何得了你薛十七嗎”
楊儀輕聲道“十七不會攔著我。”
黎淵默然退后,李校尉見狀,無可奈何,只得也退下了。
楊儀上前給那孩子診了脈,脈滑數。
而他的身體極熱,舌苔發紅,但臉色卻有點兒發黃。
細看,時不時還輕輕地打寒顫,寒熱交替,竟是個濕熱內結的癥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