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轉睛地打量著曉風,然后,不出意外地,他看見了曉風雙眸中的淡藍。
要不是不能動,胥烈此刻已經跳了起來。
“你你”胥烈死死地盯著曉風,試圖起身。
曉風被他嚇了一跳,忙后退數步,戒備地“你干什么”他伸手摸向腰間,那里,有付逍給他的一把小匕首,雖不大,卻鋒利。
胥烈上氣不接下氣,又咳嗽幾聲,重新趴倒。
曉風見他沒有動,才稍微放心。
定神,曉風道“哼,我還以為你想干什么呢,告訴你,你不要試圖如何再這么嚇人,我就戳你兩刀”
胥烈心頭震顫,不知怎地,有一股寒氣兒在體內盤旋,當然不是因為曉風的恐嚇之語。
“你是”他終于問出來“你是誰”
曉風瞪大了眼睛,藍色的眼睛里卻是恨意“我叫曉風,你之前差點害死我娘親還想殺我的你都不知道”
胥烈的腦袋都有些亂了“你、就是那個曉風”
“還有哪個曉風。”曉風憤憤道“你這壞蛋,最好老實點”
胥烈聽見自己的心怦怦大跳,眼睛仍在曉風臉上逡巡。
望著小少年的臉,記憶中那玉雪可愛的孩童的樣貌,突然浮現
癡癡驚怔中,卻見少年身后,黎淵抱著雙臂站在門口,正好整以暇地望著他。
祖王城。
雪山峰頂的金色燦影,正不動聲色地開始蔓延。
俞星臣看著身旁的女子“之前,娘娘聽了我的故事,不由分說,認為是金環告訴我的。”
胥皇后淡淡一笑“是啊,若不是金環跟你泄露,你又如何能說的一毫不差。”
俞星臣道“實不相瞞,這些都只是我的推論。”
胥皇后皺眉,藍色的眼珠盯著俞星臣看了半晌“俞監軍,你果真高明,怪不得先前在巡檢司的時候屢破奇案。”
“我有個不情之請。”
胥皇后疑惑“哦”
俞星臣道“我已經跟皇后娘娘說了半個故事,如今斗膽想請娘娘,親口給我講一遍你的故事。”
皇后的臉色比雪山更冷“你是不是覺著你是人之將死,故而就可以肆意妄為了”
俞星臣呵地笑了“那娘娘不如就當作我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告訴我那個故事,讓我也可瞑目。”
胥皇后聽了這話,似笑非笑。
緩緩走開幾步,卻并不是往路上,而是往兩側雪中。
腳下咯吱咯吱,發出幾聲響。
俞星臣見狀,便跟前兩步。
兩個人仿佛立在茫茫雪原之中。胥皇后看向遠方“你的故事沒有說錯。兩個本來不可能遇見的人,一見鐘情。”
她本來不會跟任何人說起這隱秘。
但面前這個人,顯然不同。
俞星臣有一種會讓人跟他推心置腹的能力當然更重要的是,胥皇后覺著,對一個將死之人傾訴心底隱秘,倒也無妨。
當初,北原跟定北城兩下相持。
胥寶沁跟胥烈尚且年少氣盛,他們兩個假扮行商之人,就是在大周,北原以及鄂極國等都游走行商的博特人,帶了些貨物,在定北城外的偏隅小鎮上,名為買賣,實則是“玩鬧”,并觀察定北軍的情形。
那日,胥烈因為無聊,竟帶了兩個人,跑到林海之中打獵,誰知竟遇到了一只餓極了的花豹。
那豹子撲殺了他的隨從,并傷了胥烈。
胥烈狂奔而逃,那花豹卻仿佛盯上了他,窮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