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片刻,不免想到先前薛放問自己的話,胥烈不禁冷哼了聲“卑鄙狠毒的薛家人,永安侯真是哼。”
顛簸了半日,終于進了定北城,戚峰去見老關以及定北城守將們,黎淵則帶人送了胥烈進兵備司安置。
胥烈不由地問黎淵“薛十七陪著永安侯去留縣了”
黎淵并不理會他。
胥烈笑道“何必小氣,難道還在生我的氣”他打量向周圍“他叫你費心費事地把我帶到這里來,是想做什么我還以為他該殺人滅口了呢。”
黎淵道“他為什么要殺人滅口”
胥烈哼道“自然是因為他們薛家干了見不得人的事。”
黎淵走到門口,正向外打量,聞言道“是嗎那真可惜,他大概是忘了告訴叫我殺你這件事。”
胥烈嗤之以鼻。
黎淵這會兒望著院子里,忽然抬手招了招。
有人跑到跟前“黎大俠,有什么吩咐”
胥烈在里頭聽著,是個少年的聲音,嫩生生的,稍微有一點熟悉。
黎淵道“里頭的這個人是誰你可知道”
那少年道“我、我聽說了,是那個沙狐上次在京內,趁著鼠疫的時候,他差點害了我娘、還有付叔還想殺我”
黎淵道“是啊,就是他。”
胥烈在內聽的分明,不由啞然失笑。
這時候他才想起來,這少年大概就是那時候在京內南外城付逍的“兒子”。
當時他們為躲避搜尋的官兵,燈下黑地潛入付逍家里,捉住了屏娘而這個小子,他并未照面過。
畢竟當時曉風在隔壁自己家中,只是他的一名手下挾持了曉風而已。
當時胥烈本來想殺了曉風,只不過又怕激怒了薛十七,萬一給他窮追不舍起來,反而壞事。
又何必在這生死關頭,為了個小孩兒賭命呢。
一念之間,便沒有叫屬下動手。
他只是想不到,曉風竟然會來到定北城對了,付逍原本就是軍中的人,曉風多半是跟著付逍一起來的。
不過,這小小年紀,跑到定北城,又能怎樣倘若北原大軍壓境,還不知是鐵蹄下的血肉
胥烈撇著嘴。
正在這時,只聽黎淵道“在薛督軍回來之前,這個人得好好看著,不容有失。只不過他受了重傷,命是永安侯救回來的,一時倒也不至于興風作浪,你也幫忙看著點兒。”
只聽曉風道“黎大俠,你放心吧,我一定把他看的緊緊的他要敢逃,我就殺了他正好也能給我娘報仇了。”
“有志氣。”黎淵似乎笑了聲,道“你要提防別叫他傷了你就好了,他的武功雖然現在暫時不能用,但腦袋可好使的很,又詭計多端,說的話很會蠱惑人你可要小心,別上當了。”
曉風道“我知道呢,所以他才叫沙狐。我才不會聽他說什么,我可不是那么好騙的。”
胥烈在內聽著,愈發的不屑一顧。
只聽黎淵道“這我就放心了。對了,江公公他們在那兒熬藥,待會兒你送一碗藥來給他喝。”
曉風道“叫我給他送藥”似乎有點不樂意。
黎淵道“暫時別叫他死了,等薛督軍回來再發落。畢竟俞監軍現在還在他們手里,這個人還可以試著看看把俞監軍換回來。”
“原來是這樣,”曉風嘟囔道“我聽趙大人說,那個北原的皇后很厲害,本來他們已經答應放俞監軍了,可又給她扣住,真可惡北原的人都這樣壞,連女人也一樣”
胥烈聽見,眼神一暗。他自己倒是無所謂,卻容不得別人說自己姐姐的壞話。
腳步聲響,像是那孩子走了進來,胥烈趴在榻上,冷冷地看了過去。
今日的陽光燦爛,室內的光線也十分明亮,把曉風的臉映的極清楚。
他的五官鮮明,膚色極白,頭發微微卷。
胥烈愣住,呆呆地望著進內的少年,不知為什么,他的心跳突然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