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原本不想驚動楊儀,想要自己詢問俞星臣解決心中疑竇就是。
誰知非但無法解決,反而越發讓他動魄驚心。
到底還是按捺不住。
他不是個愛疑人的,尤其對于楊儀,是徹底的信任。勝過天下任何人。
然而感情這種事,如此微妙,眼睛里不揉沙子,也容不得任何塵垢。
被薛放注視,楊儀只覺著喘不過氣來。
楊儀想不到俞星臣為什么會突然提起這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對于薛放的這句問話,她沒有辦法回答。
跟俞星臣有什么“事”,有沒有“事”
她很想大聲地回答一聲沒有。
但是按照薛放所說,俞星臣那句話的意思,自然是前世他們兩個夫妻一場。
她不能違心地否認一切,雖然她確實想。
楊儀吸氣,閉了閉雙眸,她問道“俞星臣在哪里”
她不懂,為什么他那么聰明的一個人,會選在這個時候,對薛放說這些無所謂的話。
他到底想干什么
但這句話,在薛放聽來,豈不更加驚心。
“你、這會兒還提他,”薛放感覺自己仿佛是站在燒紅的炭爐上,無處落腳,又像是在將裂的冰層上,隨時可能萬劫不復地墜入“你有什么不能直接告訴我的”
不僅是楊儀難以呼吸,連薛放也是同樣。
他不喜歡被人蒙在鼓里,尤其是關于楊儀他極想知道那個答案,迫切地想知道一切。
但又害怕知道,萬一碰到了自己不能碰的,簡直無法想象。
很少有人讓薛放感覺到恐懼,除了楊儀。比如在羈縻州以為她死了的時候,但此刻的感覺比那次更不同,那次是利刃懸于頸,而這次卻似凌遲。
他不能料想自己將會面對什么,也不敢確認會不會承受得住。
薛放定神,他捧住楊儀的臉,眼神有些慌亂。
“那是什么時候的事,在來北境的路上你們兩個”
楊儀一愣,他指的是
她立刻道“不是,沒有”
薛放聽到她否認,雖還有些懵懂,卻仍是心頭一寬“那到底是怎樣為什么、為什么他會說心疼你,為什么你對他說他不知道你的心”
就算是讓薛放重復這些話,他都無法容忍,心里的寒氣一股一股向外鉆了出來。
楊儀聽到這里“十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心里難過,才、說了那句話”
薛放吁了口氣“那俞星臣說的那句話又是什么”
“哪、那句”楊儀本能地想退縮。
薛放道“你跟他之間門,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楊儀想后退,他卻把她抓的死死的。
“十七”
她無法掙脫,好像是被捉到的獵物。
那些舊情前生,她極少去想,更加沒想到會翻出來。
如今,卻是薛放向她問起。
楊儀的反應,讓薛放越發的無措,他只想要一個否決,只要楊儀說“俞星臣是胡說的,根本沒有的事”,他一定會相信,且深信不疑。
但楊儀沒有立刻否認。
他膽戰心驚地催促“楊儀,你說,你說啊”竟有些氣短。
說什么說什么一瞬間門,無數的場景涌上楊儀心頭,是她嫁到俞家,是她跟俞星臣的相處,是她的悲慘結局。
楊儀幾乎用盡全力,推向薛放,她大聲道“我不想說”
她的力氣何其微弱,就算是十個、一百個加在一起,也未必能將薛放撼動。
但此刻她偏偏成功了,薛放踉蹌后退數步,幾乎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