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掃了一眼,不以為意,剛要再看那雪豹,忽地覺著不太對勁。
重新抬頭看去,見那幾只禿鷲盤旋之余,竟又向下俯沖,只不過不是向著他們的方向,而是往山巖的某處。
薛放揚眉,從大鳥們的動作,看出那應該是在捕獵,他的眼力極佳,定睛看去,終于看到巖石之中,似乎縮著一團不怎么大的雪豹
那是一只很小的雪豹,大概才幾個月,正跌跌撞撞地向下奔逃,卻被禿鷲襲擊,磕磕絆絆,險象環生。
先前薛放沒留意,這會兒細看,耳畔能聽見小雪豹哀鳴的聲音,他猛地看向那只瘸腿的雪豹,難道它是聽見了那小雪豹的叫聲,所以才
原來,這是一對母子嗎那小雪豹原本在窩內,大概是聽見了母雪豹的吼叫,所以才跑出來,被那些禿鷲盯上的
果真,那瘸腿雪豹仰頭發現了這一幕后,嗷地叫了幾聲,仿佛十分絕望。
而就在這時,一只禿鷲瞅準時機沖了過去,利爪一把揪住了那小雪豹。
瘸腿雪豹拼命向上爬了會兒,無力地跌倒在地,喉嚨里發出仿佛是哀鳴的聲音。
薛放屏住了呼吸,看看那只大雪豹,又仰頭看向那得意洋洋擒住了小雪豹的禿鷲。
不過,雖然那小雪豹年紀不大,但畢竟是豹類,仍是有些沉重,那禿鷲的身體也隨之降低了數丈。
它正擒著小雪豹往山巖上飛去,一旦降落,自然會立即將這小雪豹分食。
電光火石間,薛放盯著那只禿鷲,猛地一揚手。
匕首仿佛一支弩箭,破空而起,又像是長了眼睛一般,直直刺入那禿鷲的胸膛。
禿鷲連叫都沒來得及叫一聲,便直墜而下,還未降落,爪子已經松開,那小雪豹當空向下跌來。
薛放咬緊牙關,疾步向前,掠過兩處巖石,張手接去。
那個毛團子頓時便落入了他的懷中,果然頗有點重量,砸的他身形一晃,咳了兩聲。
與此同時,那禿鷲帶著匕首也墜落在旁邊不遠處。
薛放揪著那毛團,一瘸一拐走過去,連禿鷲帶匕首提溜了回來。
自始至終,瘸腿的雪豹瞪著眼睛看著他動作,仿佛驚呆了一般,直到薛放提著那只小雪豹,扔到它的身旁,瘸腿雪豹才吼了聲,趕緊湊過來。
而那只小雪豹也急忙一頭扎進它的懷中,仿佛驚魂未定急著找母親撒嬌一般。
瘸腿雪豹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不住地舔舐那小雪豹,又看它是否被禿鷲所傷,還好不曾。
薛放坐在對面,檢查自己腿上的傷處,方才他著急去接那小雪豹,不免掙動了傷口。
此刻抬頭看看那一大一小兩只,一邊碎碎念說道“我可不知你是帶崽子的,可誰叫你打錯了主意,先跑過來咬我呢,這可怪不得我。”
大雪豹看了他一會兒,又低頭去舔小的。
薛放嘆了口氣,這大雪豹傷的如此,若不能進食,遲早是個死。本來死就死吧,可它竟然還帶了個崽兒。
皺眉尋思了片刻,薛放走向那大雪豹。
雪豹瞪著眼睛,卻并沒有動,到現在,捕食者跟被捕食者的角色已經互換,這雪豹大概是認命了,只望著薛放,等他發落。
薛放道“你要是敢不知好歹,我就擰斷你的脖子。”慢慢在它旁邊蹲下,先看看它兩只前腿的傷,右腿傷的重些,骨頭大概斷了,左腿還好點兒。
薛放拉著它的左腿,雪豹嗚了聲,畢竟緊張。
它身邊的小雪豹一個哆嗦,望著薛放叫。
“不殺你,放心吧。”薛放嘀咕著,從荷包里翻了會兒,找到一包“新傷斷續膏”,取了些,先給它的左腿試著抹了抹。
雪豹看看腿,又看看他手上的藥,鼻子掀動,仿佛在嗅什么。
薛放見它竟不動,有點像是之前在羈縻州那只白老虎的行徑,大概是知道人在給它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