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極國跟北原打了兩天一夜。
這份勁頭讓薛放也覺著意外“肥羊那家伙果然支棱起來了。不錯。不知還能不能再支撐半天”
誰知他正念叨著,外頭便有人來報“鄂極國的費揚阿帶了幾個親隨在城外請見督軍”
薛放笑道“這人真可不念叨。”
費揚阿這次來,還是討救兵。
這次他跟先前不一樣,身上的衣袍不知被什么燒破了一大塊,染著血,連胡須跟發絲都被火烤的變了色。
“快,薛督軍救命”費揚阿還沒進門便先叫起來。
薛放道“怎么了這是誰放火燒你了”
“北原人,”費揚阿一口氣沖上來,咳嗽了幾聲“我們的人已經撐不住了,薛督軍快發兵吧。”
“發兵”薛放疑惑地看他“老費,你說什么話,我先前已經按照兩國的約定,替你們把凍土鎮奪了回來,我也已經撤出了凍土,凍土完全是你們掌控兩國已經互不相干了,如今又發什么兵”
費揚阿愣住。
薛放義正詞嚴道“何況那是你們國中的事,我們豈能輕易干涉除非是你又請皇上開金口許我出兵。不然可不能夠了。”
費揚阿目瞪口呆。
薛放卻又對他笑笑,推心置腹般道“再者說,我這里的情形你不是不知道,先前那場大戰傷亡慘重,我正休養生息呢。定北城那邊兒,還等著我去支援,可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確實分不出兵力去你那里了。”
費揚阿心頭一亂“若不發兵,凍土很快就被他們奪回去了,下一步自然就是夏州。”
薛放哼道“那也得他們敢,他們打凍土,我們沒法兒插手,但只要踏入大周的疆域,那就不一樣了。我們自然是師出有名。”
費揚阿見他這樣堅決不肯發兵,心頭微冷,突然聽了這句,隱約覺察出一點不對。
但此刻他心慌意亂,竟無法認真想明白,只苦求道“薛督軍那你到底該怎么才能出兵相助什么我都答應”
薛放嘆道“老費,別這么說,出兵這種大事,若在北境境內,自然是我說的算,但出了北境,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你們國內的事,我去伸手不管打贏打不贏,都不好聽。上回幫你們收回凍土,雖是皇上的意思,可軍中那些因而傷亡的將士之手足,還背地里罵我、說把自己的人頭送出去,為了別國拼死拼活,值得么”
他從不是個愛講理的人,可此刻突然變成了世上最“講理”的,而話里話外繞不開“我的,你的,你國,我國”之類的話。
費揚阿瞪向他“你、你的意思難道是”
北境內的事情薛放才能做主,凍土不是北境的,他自然不會出兵。
那除非凍土是北境的范疇但這怎么可能
費揚阿叫道“薛十七你”
他望著薛放義正詞嚴的臉色,后知后覺,回想當時薛放痛快利落撤出凍土,難道難道從那時候起就預料到今日,從那時就開始了算計
“這是不可能的,凍土是我們的地方”費揚阿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