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是比猛獸還可怕的北原鐵騎,聲勢驚人。
薛放長吁了一口氣,心中卻反而絲毫懼意都無,甚至生出一股無法克制的震怒跟凜冽殺意。
他回頭看了眼跟隨自己的眾將士,從他們的眼中看出震驚跟駭然之色,他們顯然也沒想到,北原已經攻破了凍土。
薛放道“你們怕不怕”
身側的將士們一震,卻齊聲大吼“不怕”
薛放道“好,那就沒什么可說的,殺就是了”
他將手中的朔寒天罡槍擎天舉起,吼道“眾將士聽令,隨我殺敵”
白馬長嘶了聲,奮起四蹄,雪色的影子仿佛一道閃電,竟以加倍的銳氣煞氣,直沖向前。
兩軍猝不及防地碰在了一起。
幾乎是真正的“碰”,刀對刀槍對槍,鐵甲跟坐騎相撞,因為太猛烈的沖撞,許多馬匹翻身倒下,大亂之中,幾乎分不清敵我,而只有血肉橫飛。
薛放一馬當先沖入了敵陣,朔寒天罡槍所到之處,所向披靡,鮮血四濺,人如草芥。薛放并不回頭,他眼前身遭所遇,皆是敵人,他只要知道這個就好,更沒有誤傷的可能。
屠夫般兇殘的北原兵沒見過這種場面,他們最兇狠的勇士,都沒有在這少年將軍的手下過上一招,直接就被穿喉而死。
而在他們在為這一幕感覺震驚的時候,那鋒利無比的天罡槍尖,又早毫不留情地吻上了數人的喉嚨。
很快,薛放白馬所到,北原兵馬紛紛退讓,竟在他周圍兩丈開外,退避出了個奇異的空地圈子,以免遭受天罡槍的死亡之吻。
喊殺聲中,又有幾支冷箭射了過來,薛放揮槍掃落數支,左手一揮,握住兩支,順勢扔了回去
只聽“啊”地一聲,一名弓箭手跟另一士兵中箭倒地。其他的眾人心驚膽裂,紛紛后退。
薛放復大吼了聲,夾了夾馬肚子,白兔疾沖向前。
沒有人能夠阻擋他,猶如天降的煞神,不過是兩刻鐘的功夫,白兔身上已經被濺落的鮮血染的幾乎成了一匹赤紅的馬兒。
薛放毫無疲倦毫無遲疑,硬生生從敵軍之中殺出一條血路,他的目標很明確。
北原統兵的前鋒將軍帶兵沖出凍土后,本來還胸懷壯志地想會會這北境的少年督軍。
畢竟,北原大營里這少年槍挑四員大將,又嚇死蒙岱的事,在北原人盡皆知,但他們這些武將哪里會輕易相信。
何況薛放的年紀又不大。所以心中很是不服。
誰知遠遠地看到薛放孤身沖殺而來,所向無敵兇神惡煞之態,早就嚇得心驚膽戰,這才明白當初在北原大營的傳說并非虛言。
他起初還仗著人多,本以為會有將士擋住薛放,將這少年先斬殺沒想到這么快,薛放便已經沖破了重重包圍。
此刻薛放的臉上身上,都也是被血染,半截槍身上,有的血凝固成冰,新的又貼上來,裹做厚厚一片,那紅纓早就被血浸的透透的。
“給我攔住、攔住他殺了他,賞黃金千兩”哆哆嗦嗦地,前鋒官大叫。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十幾個侍衛沖上來,硬生生將薛放攔住。
薛放眼見白兔過不去,而那前鋒官已經調轉馬頭欲逃,他一個翻身,銀槍點地,整個人借著槍力騰空而起,身形仿佛是一道游龍,竟是從那些攔路侍衛們的頭頂上“天馬行空”,一躍而過。
目睹這一幕的所有北原兵都愕然呆滯,而來不及反應,薛放當空騰躍翻身,右臂一展,長槍向前直刺而出
這朔寒天罡槍足有七八十斤,在空中刺出,力道已然加倍,何其剛猛。
那前鋒官還沒來得及回頭,只聽“嗤”地一聲響。
他幾乎還沒反應過來是發生了何事,一股巨力從脖頸上撐起,只聽“嗤”地一聲響,人頭已經跟身體分做兩處。
前鋒官的頭顱被血染的槍尖一抖,當空高高飛起,引出無數驚呼,而馬背上的尸身兀自直挺挺地,血雨刷地噴灑,頃刻才自馬背歪倒墜落。
薛放縱身落地,單膝點地,手拄著長槍。
此刻已經沒有任何一個北原的士兵敢沖上前,甚至連放冷箭的都沒有膽氣,手哆嗦的已經握不住弓箭。
有人開始后退,然后是更多的人,他們從薛放的身側數丈開外急速地向后退,就如同退潮一般。
殺聲越發大了,是也跟著薛放殺紅了眼的大周的軍馬沖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