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嘶鳴著沖到薛放身旁,薛放抱住它的脖子翻身而上。
他曾經交代過老關等人“窮寇莫追”,但現在他只想殺下去。
正欲趕上,身后馬蹄聲響。
薛放在馬上回頭,依稀瞧見長路上又有一隊人馬趕來,起初沒認出旗號,等那隊人馬靠近,薛放看清楚那旗幟上一個“穆”字,微微一震。
竟是穆不棄親自帶兵前來。
遠遠地照面,薛放叫道“你怎么來了”
穆不棄一揮手,身后的威遠軍二話不說已經沖向前去。
“不是讓你去丹崖啟云么”薛放大聲道。
穆不棄看著他如同血染一般,眉頭微皺,聲音依舊沉穩“放心,丹崖啟云有個很可靠的人去了。”
薛放聽他嘴里說“可靠”,當下不再詢問。
夏州兵馬跟威遠軍匯合,薛放跟穆不棄回身掩殺,很快將北原的前鋒營解決了大半,重新沖進了凍土重鎮。
定北城。
桑野提出了異議。
“我親眼所見,他們明明出了弗邑關,奔定北城而來。”
俞星臣道“先前薛督軍奪回凍土,北原人叫囂雪恥,自然也派了兵馬,這應該就是障眼法,他們的確出兵了,但兵力的多寡自不相同,只是我們先入為主,而且定北城乃是北境矚目,便理所當然以為那三十萬篤定是來此的。事實上,以少數兵力迷惑定北城,這是緩兵之計,障眼之法。事實上他們趁著兵分兩路的時候,讓大部繞過圖興山北麓,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戚峰雙眼發直“你說真的”
俞星臣到底謹慎“其實最先讓我覺著不太對勁的,還是戚將軍一句話,當時你跟我說,北原人竟然想兩頭作戰那時候我便感覺有異,只是”
付逍道“俞監軍說的不錯,自古分兵作戰便是兵家大忌,本來以為他們用絕大多數兵力對付定北城,也就罷了,現在如果定北城不是他們的首要目標,那自然就是夏州。”
“如果是這樣,那得立刻告訴十七讓他提防,不不,光提防有什么用,我要親自帶人前去”戚峰一刻也等不得。
“來不及了,”俞星臣制止他道“從這里趕到夏州,日夜兼程也要兩三天時間,兵貴神速,等你去了,只怕也晚了。”
“那該怎么辦”
此時初十四道“莫急,這畢竟只是推測,北原來定北城的到底是不是三十萬還未可知。”
“對,尚未可知。”
一直沉默不語的阿椿開口道“這個簡單,出城打試試看就知道了。如果他們真有重兵壓境,一試便知。可更重要的是,就算試出來真如俞監軍所想,又該怎么應對。”
俞星臣還沒有想到更好的應對之策,但卻知道什么不能做。
開口之前,他先看了楊儀一眼,才道“總之,不能貿然向夏州派兵。”
假如定北城跟夏州只一時一刻就能到了,俞星臣二話不說便會調兵前去。
可他十分清醒,遠水解不了近渴。
就算此刻凝聚定北城的所有兵力前去支援,長途奔襲,疲憊的士兵們如何能夠迎戰北原,何況就算他們拼了命趕去,又能不能救的及時多半是晚了。
最致命的是,要真的北原的三十萬在夏州,就算把定北城的人都填進去,也未必能獲勝。
何況定北城這里也有北原人虎視眈眈,這明明是三面為難的境地。
沉默中,戚峰道“俞監軍,我要請戰。我去試試他們的深淺。”
阿椿道“我愿意壓陣。”
“且慢,”俞星臣垂眸道“你們這一去雖是試探,但倘若對方真是三十萬兵力,你們就”
豈不是“以卵擊石”。
戚峰跟阿椿對視了一眼,戚峰搖頭道“說實話,我寧肯他們真的有三十萬在這里。”
阿椿也淡淡一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