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東林吩咐“去告訴穆將軍,叫他們不必再追了。北原人很快就會反應過來,不用再跟他們硬碰。”
他把薛放抱了過去,調轉馬頭,先行回凍土。
穆不棄的心意其實跟牧東林一樣,最初他們打的很順利,是因為占了先機,北原人被打懵了,猝不及防。
大軍最怕亂,一亂便會發生踩踏,一旦踩踏起來,就不可遏制。
但奔逃了這十幾里地,北原各部頭領已經將麾下控制住,只要穩住,很快就會反擊。
所以他們見好就收。
穆不棄回到凍土的時候,正牧東林在見一個從夏州來的人。
那不是別人,竟正是梅湘生。
他帶來了一封信。
牧東林看到穆不棄,請他上前。等穆不棄看完后,兩人面面相覷。
信是俞星臣寫的,以一種薛放最討厭的“虛偽”口吻,洋洋灑灑說明皇上病重是假,悄然駕臨定北城,正為御駕親征,建立不世之基業。
并命薛放在夏州牽制住北原大軍,皇上將以雷霆之勢,勢不可擋地襲滅北原皇都
后面還有歌功頌德的言語若干。
穆不棄把那些華麗辭藻省略“原來北原人臨陣撤軍,是因為這個對了薛十七呢”
牧東林皺眉道“他不太好,我把他打暈了,醫官正在給他療傷。”
“該早點打暈他。”穆不棄對于他的處置方法有“英雄所見略同”之意。
牧東林淡淡一笑,卻看向梅湘生。
小梅遲疑道“督軍如何了關哥還有竹子呢怎么也不見他們”
穆不棄垂眸。
牧東林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說道“定北城到底是什么情形。”
小梅心驚肉跳,這兩位大人同時沉默不答,可太嚇人了些。
想追問他們,又不太敢。
聽牧東林問,便道“俞監軍說了,他想說的話都在信上,十七爺看了就明白了。”
梅湘生是后來跟楊登進北境的,并沒見過穆不棄,對牧東林也只有耳聞。
牧東林看他隱約有戒備之色,卻并無任何不滿,踏足向前,湊近他耳畔低語了一句。
梅湘生一驚,不由后退半步“你怎么”
牧東林道“你放心,既然是俞監軍的安排,我自然不會干涉,也不會為難你。只是十七現在昏迷不醒,等他醒了,你再跟他說罷。”
梅湘生遲疑了會兒“多謝牧督軍”
穆不棄卻道“這上面說御駕親征,俞監軍陪同,陪同的還有何人”
這個自然可以回答,梅湘生深吸了一口氣“還有永安侯,趙大人,定北城以及西北的幾位將領。”
穆不棄擰眉“楊儀也去了”
梅湘生低頭道“俞監軍本來不想讓永安侯隨駕,但永安侯執意如此。”
牧東林道“十七在里間,你去吧。”
等梅湘生入內,牧東林才看向穆不棄,目光在他身上傷處掠過“你傷的也不輕。”
“至少比他強。”穆不棄道“你方才跟他說的什么”
牧東林晃了晃手上那封“公函”,道“你真信這上面所說”
穆不棄欲言又止“我只覺著,他們該不會拿這種掉腦袋的大事開玩笑。”
“平時自然不會,但這可是非常時候。”牧東林的聲音極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