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能說什么正如他自己所說,上陣殺敵本就是武將的事,既然上陣,便會有死傷,便有馬革裹尸的打算。
但是望著薛放的樣子,隋子云的心難受的像是被無數只腳踩著,他沒法想象楊儀的心情,事實上隋子云倒是佩服起楊儀來了,守著這樣的薛放,她居然能夠撐下來
隋子云當然知道這世上有一種女子,雖看似柔弱,實則堅韌無比,內心強悍,縱然遭逢非人的苦難,亦一身傲骨不肯毀折。
他總覺著這世道該對女子溫柔些,但偏偏適得其反。
風刀霜劍嚴相逼。
“十七,”隋子云不敢去碰薛放的手,而只是輕輕地撫過他手腕上尚且完好的一處肌膚“你何其幸運,找到了她但你一定要珍惜這種運氣,你一定要好起來,否則我可是”
他居然有點說不下去。
隋子云紅著雙眸,埋頭沉默,只是靜靜地安守著薛放。
不知過了多久,他隱約聽見薛放道“她不、她不是”
隋子云一驚。
他忙抬頭看向薛放,震驚,這小子居然有了反應、是醒了嗎
“十七,十七”隋子云驚喜之下,連喚了數聲。
薛放卻又安靜下來。
隋子云猶豫片刻,正欲讓人去叫楊儀來給他看看,卻聽薛放又道“她不是俞侍郎的”
這一句話很輕,隋子云卻聽了個正著。
他那聲叫人來的話已經沖到嘴邊兒,卻又急忙打住了。
隋子云扭頭,驚愕地看著薛放。
咽了口唾沫,隋子云起身靠近他“十七,你在說什么”
薛放有些起皮的唇動了動“她不是、俞侍郎的夫人不是不”
隋子云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他強行按捺,問道“誰是俞侍郎”
如果說姓俞的人,他當然熟悉。
但俞星臣可沒做過什么“侍郎”。
可偏偏隋子云確信自己沒聽錯,何其詭異。
“俞”薛放皺皺眉,喃喃道“可惡,可惡”
就算是昏迷不醒,他依舊不改那種霸道,有些憤憤,仿佛在那莫名的夢境中正跟人爭斗打架。
隋子云不知該多叫幾聲,還是該當機立斷去把楊儀找來。
兵備司前廳,穆不棄找到俞星臣,說起自己想要離開定北城回威遠的事。
正在這時,城門官派人來報信,說是一隊北原人來到。
兩人對視了眼,俞星臣問“可說了來意”
北原人的來意很清楚,是為了“議和”。
這個倒是在他們的意料之中。
俞星臣又問道“來的是什么人”
原來這次來的,是他們都熟悉的熟人胥烈。
俞星臣得知后,倒是佩服胥烈的膽量,兩國才經歷一場大戰,北原又是落敗方,他居然就敢堂而皇之地來定北城議和了。
胥烈顯然是算準了大周也不會再繼續打下去。
俞星臣命開城門,請使者進內。
穆不棄道“議和,他們不知又要耍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