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頭帶著決明,趕路向著夏州而行。
這些日子的相處,讓決明的性情改了不少,雖然并沒有楊儀在身邊,兩人相處的卻極融洽。
斧頭抱著小乖,決明抱著豆子,時不時地摸它的肚子。
豆子仿佛覺著很受用,懶懶地一動不動。
往夏州的路,左側遠遠地看著,是若隱若現的圖興山山脈,右側隔得比較近些的,卻是神鹿小城的長生南山,大概是二三十里的路。
斧頭摸著小乖的狗頭,對決明道“來北境之前,我做夢也想不到,北境竟這樣難,幸虧再難的坎兒也邁過來了,現在只求十七爺能好端端地,再把竹子找回來就行了,阿彌陀佛,竹子千萬無事才好。”
決明原本抱著豆子,卻開始東張西望。
斧頭已經有點習慣他的言行舉止,看他如此便問“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當”
可要是有什么異常,為何豆子跟小乖都沒有反應。
而且侍衛們也都無發現。
決明眨了眨眼,并沒有說話。
斧頭細細看了看他的臉色,又問道“你方才聽見我說的了嗎”
決明點頭。
斧頭問“那你說十七爺會好過來嗎”
決明愣了會兒,又輕輕一點頭。
斧頭眼睛微亮,笑道“你是真知道還是哄我呢但我就當是個好兆頭了。”又斂了笑,小心翼翼地問“那竹子呢”
雖然決明有超乎常人之能,但問他這些話,斧頭自己心里也沒底,權當是圖個安心而已。
決明好像沒有聽見這句話。
只又怔怔轉頭看向長生南山的方向,目光有些閃爍不定。
斧頭見他不答,跟著看了眼,問道“你看那里做什么”
決明卻皺起了眉,把臉貼在豆子的頸間,一聲不響了。
官道上來來往往的馬車明顯增多了。
因為臨近年關,又才打了大勝仗,北境從此安定,百姓們皆都雀躍,往日的畏途也都暢通無阻。
此時斧頭眾人日夜兼程,已過了大雁塔縣。
下午時候北風驟起,顯然又要下雪,他們便決定在雁翼關歇息一夜,次日再趕路。
當天晚上,草草吃了晚飯,而這客棧中處處喧嘩,那些過路的客人們十個倒是有九個在說跟北原的這場大戰。
而且北原派人議和的消息,也已經傳到了這里。
百姓人等提到薛放楊儀俞星臣等,眉飛色舞,贊不絕口,斧頭聽的入迷,與有榮焉,簡直不肯回去休息了。
當天晚上,斧頭回到房中,見決明已經睡下。
他本來意猶未盡,還想跟決明說說在外頭聽的那些話,畢竟百姓們對于戰事的真實情形還是不很了解,但卻憑著自己所聽所感,便說的有模有樣,甚至把薛放說成了天降的金甲神將,專門克制北原。
那些故事別提多有趣了。
斧頭雖不能跟決明訴說,但心滿意足,美滋滋地躺下,很快入了夢鄉。
丑時過半,天地間最靜謐的時刻,斧頭也睡得正香。
而在他對面的決明,卻從榻上坐了起來。
地上的小乖跟豆子一起看向決明。
決明沖他們擺擺手,自己穿了靴子,整理好衣物。
豆子跟小乖站起來,亦步亦趨跟著。
決明蹲下,摸摸豆子,又摸摸小乖,終于小聲道“你們跟著斧頭哥哥。我、我一定得去”
安慰了兩只狗子,決明輕手輕腳地開了門。
他們兩個往夏州,兵備司特派了一隊人馬護送。
但此刻,正是值夜的侍衛們交接的時候,門外有短暫無人的空隙。
決明等的就是這個時候,他很快出了門,快步下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