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大家擔心的。
北境的各派勢力不消說是極復雜的,之前甚至有各自為王的架勢,別的不提,就算是定北軍里也各有派系,彼此對立沖突也是常有的事情。
之前皇帝之所以把薛放調來,就是因為知道他能壓住北境各路神仙。
薛放有出身,有資歷,有能耐,若說最初這些將士們是沖著扈遠侯跟薛靖的名頭給他三分顏面的,但經過這幾次對戰北原,從上到下都已經對他服服帖帖,并不是把他當成“小侯爺”或者少將軍的弟弟來看待,而是以當之無愧的“薛督軍”薛十七郎來看。
除了薛放,還有誰能夠讓他們盡數心悅誠服。
就算是穆不棄,也畢竟是差了幾層。
薛放看著眾人擔憂凝視的目光,想了想,道“北境不會因為單個人如何而有所改觀,就算先前是永安侯、俞監軍都在,他們有讓北境變好的手段,但同時也需要北境各位不管是你們在座的,還是北境的百姓需要眾人齊心協力,才能一同向好。縱然我不在,但只要諸位凡事多為大局著想,為北境著想,那就如同我在這里一樣,北境從來不是一個人的北境,是你們所有人的北境,所有人的家園。”
大家怔怔地聽著,若有所思。
薛放道“再說,我又不是不回來了,等我做成我想做的,興許又回來了,到時候再操練你們的時候,可別怨聲載道。”
大家聽了這句,才又露出歡顏。其中一個便問道“薛督軍,是要去做什么要緊事”
薛放笑而不答。
有個精明的說道“薛督軍必定是不放心永安侯,要去找永安侯的吧”
薛放才笑道“這不也是應當的么我跟她本來是去年九月就該成親的,因為要到這里來,竟耽擱到現在,我看你們這些人,多半也是有了家室妻小的了,還不興我趕緊去娶了永安侯”
大家重又大笑起來,有人問“督軍,婚禮在哪里辦不如帶了永安侯到北境來吧一定熱鬧。”
薛放道“這個等我見了她再說。”
又有的道“我們也很牽掛永安侯,督軍若是見了,替我們帶好兒才是。”
“不消說。”薛放一概答應。
總算把這些軍士們打發了后,斧頭從外跑了進來,嚷道“十七爺你快去看看吧”
薛放一驚“怎么了”
斧頭說道“你再也猜不到是怎么回事,岳家嫂子跟瑤兒來了還有舅爺跟咱們府里的人”
薛放愕然“什么”趕緊往外。
此番前來的,是岳屏娘跟瑤兒,陪同的卻是艾崇志跟扈遠侯府的幾個侯爺的親信。
原來先前戰事平定后,薛放便寫了信回京,只說薛靖先前在北境之時,陰差陽錯,留有一個親生的兒子,回頭等一切平靜,將帶他回京。
薛搵得知此事,大驚,又疑惑不信。艾夫人聞聽卻也似驚雷在耳。
她雖然不信,但就如同溺水的人看見了一根稻草都覺能救命,她也很想要抓住這根稻草。
艾夫人幾乎想親身前來,正好艾崇志因為擔心艾靜綸,日夜不安,聞聽此事立刻自告奮勇要前往一看究竟。
薛搵便派了人隨行,不料就在將啟程之時,又有崇文街的瑤兒跟岳屏娘找來。
屏娘先前雖送了付逍,但她心里如何能好受,起初日夜忙碌豆腐坊,但眼見年關將近,人家都歡天喜地闔家團圓,她卻是孤家寡人,且不知曉風跟付逍到底如何。
她思來想去,實在坐不住,便連夜收拾行禮要往北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