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儀緩緩歪倒身子,她恨現在的自己,恨所有的殘缺,更恨會因為她而傷害到薛放。
她想叫他回來,讓他到跟前,抱緊他或者讓他抱緊自己,再也不分開,不管天崩地裂,物是人非,總歸要同他在一起。
但是她怎么能那樣自私。
可現在,又該怎么了局。
不知過了多久,腳步聲重又響起。
薛放來到跟前,把楊儀扶了起來,有什么東西送到她的嘴邊。
楊儀本無反應,直到聞到熟悉的味道“我不”
那是鹿血丹,她不想再吃。
薛放沒有勉強,只將她抱住,下一刻,有點涼的碗貼在唇上。
楊儀以為是水,正好也口渴了,誰知喝了入喉,才察覺不對。
她的心亂顫,咳著問“什么、這是什么”忙著扭開頭躲避。
耳畔薛放道“你喝了,才能好。”
“這是什么”
“鹿血。”
“不、不是,”楊儀的眼睛徒勞地睜大了些,臉上掠過一絲驚悸,道“鹿血不是這個味道。”
之前在宮內的時候,雖然服用鹿血丹,但每次都用黃酒送服。
那黃酒透著一股奇怪的味道,楊儀只當是林瑯在酒里添了什么,透著腥,口感也怪,也許是新鮮鹿血,哄自己喝下。
所以最初她沒有點破。
但是正如林瑯懷疑的一樣,楊儀也猜不透為什么這次的鹿血丹會如此有效。
她畢竟是大夫,糊弄不過。
何況,從“啞巴藥侍”的身上,她屢屢嗅到血腥氣,一種令她心驚肉跳的有點熟悉的氣息,跟那薄荷味交織,像是真相在眼前,呼之欲出。
薛放道“我問你,你想不想好起來。”
楊儀咬唇。薛放道“你若想好,就快點喝了。”
“我不喝你告訴我這是什么”
她的手哆哆嗦嗦,摸到了薛放的,手指在他的手腕上掠過,黏濕。
楊儀像是摸到了烙鐵似的猛地縮回手“你、你你干了什么”她的聲音提高“你到底干了什么”
話音未落,嘴唇便被堵住了。
楊儀完全料不到,本能地睜圓雙眼。
薛放是闖關奪隘所向披靡的少年將軍,于她身上更是。
她完全來不及抵御,便已經被他長驅直入的,有什么東西被渡了過來,等楊儀察覺不妥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她本能地咽了一口,感覺他離開自己,她才得空吸了口氣,可他又貼上來,不由分說又喂了她一口。
腥甜的、那是血,他甚至不加黃酒來掩飾了。
楊儀嗚咽著,不肯,他卻一反常態的強勢,只逼得她全部咽下才罷休。
她又驚又怒又是傷心,咳嗽著,唇邊帶著血漬,是他的。
“你、你”楊儀語無倫次。
薛放個聲音卻溫和了幾分,道“我知道你不肯,只能這樣做。”
“是你的血嗎”楊儀帶著哭腔問。
薛放道“是。”
別說是血,就算要他的命,他也愿意給。
他們兩個的心意本就是一樣的,為了對方,掏心掏肺,一無保留。
望著楊儀傷怒的神色,薛放重新把她攬入懷中“別急。我問你,還記得我腿上的傷嗎”
楊儀本來正沉溺于那讓她發瘋的痛苦中,聽了這句,注意力便轉移了“怎么了,你的傷不妥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