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話到嘴邊,急忙打住了。
楊儀聽他突然沉默,問道“怎么了”
薛放忙笑了聲,道“是北境那邊兒,聽說望鳳河那里去了好多的客商,都是在要他們那里的五味子,據說光是定金就過了千兩了。你說他們是不是太早了”
楊儀聞言也笑了“五味子至少要到七八月份才完全成熟的,不過,我看過望鳳河那里的土質跟五味子樹,都是上好的,這些商人最是精明,自然是要先下手為強了。”
薛放攬住她的肩頭道“我還聽說,望鳳河那里時興一種傳說。”
“什么傳說”
“他們當地人說,望鳳河這名字里的鳳,就是指的永安侯,因為總算望到了永安侯這只鳳到了,望鳳河才真正的好起來了呢。”
楊儀啞然失笑“胡說,我哪里當得起。”
她不知道,她很當得起,當初還沒離開北境的時候,望鳳河就開始有這“傳說”了。
畢竟永安侯走了一趟,一來把為患當地作惡多端的土匪們都剪除了,二來,卻是給窮的錢袋子比臉干凈的望鳳河,找了一條金光閃閃的生財之路。
“除了你,誰還當得起我越發告訴你,”薛放道“除了這里,還有那個什么春安縣。”
開春之后,春安縣內百姓人等,按部就班地開始開墾荒地,種豆子,真是“人勤春來早”,從上到下,人人忙的熱火朝天。
當初春安縣的百姓們就說了,永安侯到來,春安縣才真正盼到了春天呢。
其實哪里只有這兩個地方,整個北境軍民皆都感恩戴德,不知多少人家都還立著她的長生牌位。
楊儀靠在薛放懷中,沉默了片刻,轉頭湊在他的頸間輕輕地親了一下。
薛放也笑著在她臉上回親了一口,說道“我抱你泡溫泉去”
“嗯”楊儀正要答應,忽然道“等一等。”
之前楊儀離開北境之時,隨身的包袱,江公公一直給她留意著。
這次離京,江太監心細,生怕她會用到,所以也都帶了。
楊儀便叫取來。
薛放問道“你要用什么東西”
楊儀欲言又止,只道“只叫公公拿過來就是。我自己找。”
薛放便接過包袱放在她的旁邊,順帶先給她打開。
楊儀的手在內摸了會兒,里頭是她的藥囊,針灸袋子,兩個香包,還有一盒不知是什么的東西。
薛放留意到,楊儀的手在摸到那個小盒子的時候停了停,又忙挪開了。
然后就仿佛開始出神。
薛放有心想去看看那小盒子里是什么東西,沒得她許可,又不敢隨便亂翻。
“看完了么”薛放詢問。
正要給她收起來,楊儀把那小盒子握住遞給他“你拿著。”
“啊”薛放很意外“給我的”
楊儀低咳了幾聲“叫你拿著就先拿著,不要打開。”
她吩咐了這聲,又把自己的針囊取了出來。
楊儀抽出一支銀針。
薛放正按照她吩咐,把那小盒子先放進懷中,見狀訝異“又干什么”
楊儀擰眉,才有點艱難地俯身。
薛放趕緊起身扶住她“到底要做什么你、可別亂來。”
楊儀試著摸向自己的腳上。
江公公先前本要離開,因不知楊儀要如何,所以在旁望著。
此刻看著她的動作,察覺了楊儀的意圖,趕忙上前幫著她把羅襪輕輕地除去。
楊儀試了會兒,摩挲找到腳背的太沖穴,銀針緩緩刺落。
江公公有些驚愕地望著,欲言又止。
薛放更是擰眉“你”
楊儀雖看不見,下針極精準,穴道位置,刺入的深淺都在掌握。
過了片刻,她慢慢拔出針,手又在腿上摸來摸去,終于找到了小腿的三陰交,再度針入。
她的臉上依舊沒有什么表情。
直到她拔出了針,又往自己的大腿上摩挲。
薛放終于忍不住了“你這、這是要針灸嗎你暫且看不見,不如叫太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