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一天大概可以洗8塊,現在一個小時可以洗1820塊,孫有良報出“1820”這個數值的時候,連沈愛立都懵了一下,不確定地問孫有良道“20倍”
就見孫有良激動地點點頭,“是,相當于節省了至少十八個人的勞動,而且極大地減少了擋水板的耗損。”
孫有良一時心情復雜不已,有些激動地圍著清潔機轉來轉去,這一轉,沈愛立就發現了問題。
清洗擋水板過程中的飛絮灰塵將他頭發都加了一層灰。
皺眉道“操作起來,灰塵還是比較大,要提醒工人戴防灰塵的口罩,我看還得考慮加噴水裝置,降低灰塵問題。”她對塵肺病有過一點關注,覺得為了工人的健康,噴水設備必不可少。
兩個人又仔細商量在哪里加噴水設備合適。
孫有良回頭和陳舜嘮道“沈工程師真是細心,我只想到清洗擋水板,她還想到了操作過程中的灰塵問題。”
陳舜明白他沒有說出口的那一層意思,現在工人們都鼓足干勁為建設社會主義添磚加瓦,像車間的灰塵問題,領導若是不重視,只要在能忍耐的范圍內,工人們都很少提意見。
沈同志不僅想到了生產效率,還想到了工人的權益。陳舜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好像摸到了一點設計的樂趣。
從清潔室出來,已經快五點,王恂和她道“剛才保衛科送來你的一封信。”
沈愛立到工位上拿起來一看,竟然是葉驍華寄來的,心里有點百感交集。
猶疑了下,還是拆開,就見最高指示下面寫著“愛立同志,你回漢城已有一段時日,但是至今未有信來,我盼了又盼。對于你沒有來信的緣由,我猜到幾分,但是基于對我們雙方人品和脾性的了解,請你相信,我們永遠是朋友。希望愛立同志早日走出思維局限,給小葉同志寫信。”落款是“你的朋友,葉驍華”。
沈愛立眼睛微微發漲,怎么會有這么好的朋友,沒有苛責,沒有虛偽,只是希望她自己想通。她忽而覺得,如果遇到王元莉、謝微蘭是命運對她人生的惡作劇,那么葉驍華、序瑜則是上天對她的額外恩賜
愛立當即就給他寫回信,一抄完最高指示,就下筆如飛,從下火車開始寫起,什么搬了住處,修理機器,拿了月十佳好人好事第一名、升為助理工程師之類,洋洋灑灑寫了兩頁紙。
最后想起來,應該和人家鄭重地道個歉,“葉同志,我覺得除了序瑜以外,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我感覺到了對你的傷害,不是一句抱歉可以掩蓋。其實,就算你不想再和我來往,我也能理解。但是沒想到,你還會給我寫這封信,感謝你愿意繼續和我做朋友。”
接著畫了一片雨,并標注“此處是愛立同志喜極而泣的眼淚。”
落款是“沖出藩籬的沈愛立”。
從申城回來以后,葉驍華一直是愛立的心病,又不想失去這個朋友,又覺得再和人家來往,對人家不公平,每每想提筆寫信,最后都按捺下去了。
等回了葉驍華的信,又給樊鐸勻寫了一封信,寫道“我已順利轉為助理工程師,暫時解決了溫飽問題,你不用為我的生活掛念。只是有一件事很奇怪,自你回海南以后,只有一封信寄來,不知是否發生了什么變動”
而且那一封信像是行筆匆匆,除了最高指示外,只有三行字,“今日已到海南,勿掛念,盼來信和相片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