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這么不要臉,自己就去給人一點臉,看看她受不受得起。
想到這里,拉了一位準備端菜進去的食堂員工道“這菜給我,我來上”
陸廠長自己無兒無女的,大家都認識這位素來在廠里有些驕橫跋扈的陸白霜,食堂員工見她要端菜,猶疑了一下,到底給了她“小陸同志,這菜有點燙,你注意一些,可別把自己燙到了。”
陸白霜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轉手自己去推門,笑吟吟地道“聽說今個招待的是國棉一廠的沈同志,我先前還見過的,當時說話沒頭沒腦的,還望沈同志不要和我一番計較。”
沈愛立見是陸白霜,不輕不重地道“小陸同志說笑了,你當時和我說了些什么我不記得了,你都說是誤會,想來不是什么大事,不然你再說一遍給大家聽聽,就知道你是多心多慮了。”
她從來沒有得罪過這位女同志,這女同志卻三番兩次鬧到她跟前來,泥人尚有三分氣性呢
陸白霜不妨當著她叔的面,這沈愛立也不給她臉,心里不由冷哼一聲,也不接話茬,反而繼續笑道“這道菜是我們食堂師傅最拿手的,沈同志大老遠來一趟,可得好好嘗嘗。”
沈愛立坐在主位旁邊,本輪不到在她那上菜,陸白霜卻徑直走了過去,站在沈愛立身旁,一手移桌子上的菜,一手眼看著就要傾斜下去。
程潛眼皮一跳,正待要讓沈同志小心一些,那邊陸廠長動作更快一些,一把將陸白霜推開,那一盆的潑著一點熱油的沸騰魚,全數撒在了陸白霜大腿上和胸口。
她今天穿了一件薄襖,仍察覺到了滾燙的熱意,嚇得立即脫了外套,卻是不敢當著眾人的面脫褲子,只能生生忍受大腿上的刺痛。
陸白霜震驚地喊了一聲“叔你干嘛推我這菜可燙了”
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陸有橋覺得自己的心頭火,一下子竄得老高,猛地給了陸白霜一個嘴巴,扇得人一時都沒站穩,女助理楊蕎蕎也不著痕跡地退了一步,并沒有上前扶人。
沈愛立驚魂未定地站在旁邊,自己不過是回懟了陸白霜一兩句,這人就要拿熱菜熱湯潑自己,太可怕了,忙拿了包,起身就準備走,有些氣憤地道“陸廠長,我先走了你的家事,你慢慢處理吧還希望貴廠后續能給我一個交代,沒有這樣欺負人的”
又和陸白霜道“希望你能永遠躲在這個紡織廠里,永遠躲在你叔叔的庇護下。”
陸有橋忙讓程潛幫忙拉住人,自己面無表情地看著陸白霜,覺得這人真是無藥可救,沉緩地開口道“白霜,今天以后,你不要再來廠里上班了,我陸有橋聘用不起你”
陸白霜一邊抓著自己的褲子,使勁讓它不要貼著自己的皮膚,一邊痛苦地道“叔,我又不是故意的,這份菜太重了,我一時手沒拿穩,痛死了。”
陸有橋卻壓根不信她的鬼話,剛才她進來,她就防著她來這一手,等真得見到她往沈同志這邊走來,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份菜起鍋的時候,才澆了熱油的,這要是撒到人姑娘臉上去,不是毀了人家一輩子
陸有橋望著侄女兒,眼里像結了冰霜一樣,“白霜,平時你刁蠻任性、言語上欺負人,我都當你是性格沒定,不懂事,可你這回要做什么,我眼睛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你別想騙過我,這可不是小事你所憑皆的不過是我陸有橋侄女的身份,我可以告訴你,從今往后,我不會再讓你邁進我家、邁進這個廠一步”
他好不容易請人來他們廠看看,今天沈愛立要是給他侄女潑了一身熱油,以后誰還敢來他們廠幫忙
再者,人家姑娘臉上要是留了疤,一輩子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