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南之又道“你說她沒讓單位開介紹信,又不在自己租的房子里,能去哪兒呢同事家里嗎”
正思索著,就聽丈夫忽然道“也有可能在沈家”他昨晚從江邊回來,就有些疑惑,為什么沈家那兒子,昨天忽然跑到他家來找蓉蓉,還賴著不走,一直跟在他們后面,顯然是蓉蓉先前將家里的事,和他們漏了嘴。
沈家的人這樣緊張蓉蓉,蓉蓉會不會找他們幫忙呢
他一提,彭南之也想到了,“那咱們一會去南華醫院,先去家屬院問問,要是問到蓉蓉在,我也不找沈玉蘭,我直接去她單位鬧,說她家兒子包藏禍心,引誘我家即將要結婚的姑娘,還私自把人帶到家里過夜。”
這樣鬧,不僅毀了蓉蓉的名譽,對沈家來兒子來說,一個流氓的罪名是跑不掉的。
姜靳川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這是不僅要斷了蓉蓉的后路,也是借機給沈家一個教訓。這樣的毒手,就是他都想不到。他頭一次,認真地審視起這位枕邊人來。以前他仕途順利的時候,她最大的缺陷只是耽于享樂了些。
他并不知道,他的妻子還有這樣深沉、狠厲的心思,他若是真堅持己見,要瑤瑤替蓉蓉嫁過去,她怕是都有法子把他和斯民刮一層皮下來吧
彭南之對上丈夫幽深的眼睛,推了推他,“靳川,想什么呢咱們快走吧”
姜靳川到底想著,先找到人再說,先去了南華醫院的家屬院來,聽到他們問沈玉蘭一家,李嬸子忙道“玉蘭啊一大早一家人去申城認親了,兒子、女婿、女兒都去了,你們有什么事等回頭玉蘭回來,我幫你們轉告。”
彭南之忙笑道“大姐,沒什么事,就是我家孩子快結婚了,我想請沈玉蘭去喝一杯喜酒。”
李嬸子望了她一眼,面上笑著問道“你家貴姓啊”不說玉蘭什么話都和她說,就是一個家屬院住著,她可知道,這么多年來,玉蘭也就和她們醫院里頭的人來往的多些,這忽然冒出來的什么喜酒
別不是玉蘭和她提過的姜家那姑娘吧
正想著,就見面前的女同志問她道“大姐,你昨天下午有沒有看到一個穿灰襖子的姑娘來這邊啊是我家姑娘,她說來說過了,我心里頭不怎么相信,你知道的,現在這些孩子,能偷懶就偷懶,不比我們這一輩的人,重視情分些。”
她這話說的虛虛實實的,李嬸子倒是明白過來,還真是姜家那姑娘的叔嬸,立即笑道“沒見到啊,昨天玉蘭和愛立去友誼商場,逛到天黑才回來,提了好些東西呢,說是帶給親家的,哎呀,她家最近好幾樁喜事呢,怕是喝不成你家的喜酒。”
彭南之和姜靳川仍舊不死心,從家屬院出來,又攔著一個人問了,恰好是方嫂子,也只說沈家一家人都走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
倆人最后只能無功而返。
而姜蓉蓉在甜水巷子里頭,踏踏實實地睡了一整天,除了三餐時間起來做點飯以外,都在補覺。
愛立這邊,上午十點多,到了申城火車站,今天申城是晴天,陽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風刮在人臉上,也似乎較往常少了兩分凜冽,顯得平和些。
一行人還沒有到出站口,遠遠地就看到了賀之楨和蘇瑞慶在朝她們揮手。
愛立輕輕側頭看了一眼媽媽,見她眼里都噙著淚,顯然是有些喜極而泣。輕聲道“媽,你跑兩步吧,你看賀叔叔等得都快望眼欲穿了。”
沈玉蘭嗔了女兒一眼,嘴上沒應,腳下卻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子,和熱戀中的人沒什么區別。
等走近了,賀之楨第一時間接過了沈玉蘭的小行李箱,緊緊握住了她的手,眼里的熱望,就是外人看著都覺得灼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