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如放彼此自由。
此時的愛立覺得人生真是玄妙,先前序瑜和季澤修要訂婚的時候,她一個勁地勸序瑜三思而后行,現在序瑜要和季澤修取消婚約,她又希望序瑜打消念頭。
里頭羅宛真見她倆一直不進來,朝院門口喊道“序瑜,快帶愛立進來吃蘋果,”又和季澤修笑道“這倆個天天在單位里見面還不行,這放假遇到了,還要嘀嘀咕咕說點私房話。”
序瑜的爸爸章任遠笑道“年輕人之間,有話聊是好事。”
羅宛真想想也是,最近家里諸事不順,女兒心里頭大概憋了很多事,有個能聊的、愿意分享心事的人,總比她一個人悶在心里好太多。
這是愛立第一次見到序瑜的父親,身材高大、長相儒雅,見人帶著三分笑,眼里并沒有一絲陰翳,仿佛先前的遭遇并沒給他帶來多大的困擾。
這是一個很樂觀的人,愛立想,有這樣的父親,等十年以后,序瑜家定是能夠守得云開見月明的。
章任遠一眼就看到女兒手上拿著的英雄牌鋼筆,朝愛立伸手道“我聽序瑜媽媽說,這一段時間,小沈同志給我們家幫了很多忙,實在是感激不盡。”
愛立忙伸手過去,“叔叔您客氣了,我并沒有做什么,倒是以前序瑜幫了我很多,我們是姐妹,一點小事您不必放在心里。”
章任遠搖搖頭,意有所指地道“今年除了澤修以外,大概只有你們來看序瑜。”
一句話里,就道盡了人情冷暖,這對于曾經春節三天,門庭若市的章家來說,是不可想象的事。
這話讓羅宛真心里也五味雜陳,這段時日沈愛立為了她家的事,跑前跑后地幫忙,她也是看在眼里的,拉著愛立的手道“先前家里事多,也沒好好招待過你們,今天可得在這邊吃了午飯再走。”
樊鐸勻有些歉意地道“謝謝叔叔和嬸子的好意,但是我們還準備上午去一趟葉驍華同志家。”
章序瑜也開口道“爸,今天愛立和鐸勻有事就算了,下回哪個周末我喊她倆來家里吃飯。”
羅宛真笑道“那行,下回序瑜你提前和媽媽說,媽媽可得好好準備。”
在章家稍微坐了一會,愛立和鐸勻就告辭出來,準備去三元巷葉驍華家。
季澤修陪著序瑜把人送到了公交車站。
回去的路上,章序瑜主動開口道“澤修,謝謝你今天過來,還在我爸媽跟前幫我圓謊。”
季澤修搖頭笑道“序瑜,先前你提的事,我仔細想了一下,覺得我們沒有分開的必要,如果兩年以后,你還是這個想法,我們再商量取消婚約的事。”兩年的期限,是因為章家接連走了兩位老人,兩年內都不宜嫁娶。
章序瑜輕聲道“澤修,其實你沒必要為了我,耽誤自己的時間。”
季澤修直直地望著她的眼睛,溫聲笑道“不是耽誤,這兩年是為我自己爭取的時間。”緩了一下又道“序瑜,我們倆的相看,一開始并不是我母親的意思,而是我的意思。是我有認識你的想法,所以托人在我母親跟前說了你。”
他的聲音不輕不重,可是每一個字好像都砸在了章序瑜的心口上,望著他,一時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么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