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還有一份食品廠臨時工的工作。
說是收拾東西,其實也沒有很多,半月前她們過來的時候,婆婆說到底春節,多帶點吃的過來,也有點春節的氛圍,所以她們的行李主要是米面糧油、干貨、臘肉一類的,她自己的東西,只有一瓶雪花膏和幾件換洗衣服。
所以現在,很簡單一個小包裹,就打包好了。
經過院子的時候,錢伍花看她帶著行李出來,有些疑惑地喊了一聲“冬青,這是要去哪”
楊冬青臉色平靜地道“媽,我回村里讓干部給我開離婚報告,少原要和我離婚。這是我最后一次喊您媽了,謝謝您先前對我的愛護。”
錢伍花嘴唇微微顫抖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好端端地兒子和兒媳就要離婚了,“冬青,你倆是不是拌了什么口角啊你和少原倆個在一起也不容易,你們年輕人就是脾氣犟,聽媽的,別說氣話,出去逛逛再回來。”
又問楊冬青手頭錢夠不夠
楊冬青看了一眼屋門,從頭至尾,少原都沒有出來,沒說送她,也沒有向婆婆解釋。
她的第二段婚姻就這樣無疾而終了。
楊冬青趕著回鎮上的車,沒有再和婆婆多說,轉身出了門。
錢伍花趕緊進屋里問兒子,“少原,怎么回事啊怎么好好地就要離婚了你不是都給冬青在城里找了工作嗎這沒頭沒尾的,怎么就說到離婚上頭來了”
都說寧拆一座廟,不破一樁婚,她雖然不滿意這個兒媳婦,但到底少原已經和人結婚了,她還是希望小倆口能和和美美地過日子。
安少原望著窗戶,苦笑道“媽,她剛來縣城就搞投機倒把。”
錢伍花腦子一“嗡”,“怎么可能少原,這中間會不會有什么誤會,你是從哪里知道冬青又搞投機倒把的”
安少原輕聲道“是謝林森告訴我,今天上午打冬青的人是縣委辦公室主任的愛人,她懷疑冬青和她丈夫有些首尾,所以蹲在我家巷子口這邊來打人,冬青解釋說她和姜主任是在聊工作上的事情。”
安少原說到這里,嘴角帶了點嘲諷,“媽,什么工作上的事,還要避著人家的愛人聊”
錢伍花想,總不會是什么機密,自然是見不得人的事。
錢伍花有點不明白,問兒子道“冬青不過才來半個月,怎么會認識什么主任而且我倆天天在一塊兒,她也就偶爾去供銷社逛逛,買點小東”
錢伍花說到這里,忽然就停了聲,她想起來了,冬青出去的頻率可不低,有時候一去就是一兩個小時。
她一直想著,兒媳畢竟是年輕姑娘,不可能像她一個老太婆一樣,天天悶在家里也能悶得住,出去轉轉看看,也是正常的。
就是有一回兒媳回來的時候,天都快黑了,她才問了一句,兒媳說是路上碰到有個老人家摔倒了,就幫忙扶了一把,把人送到了家里去,耽擱了不少時間。
她當時聽兒媳連人家的門牌號都說了出來,也就信了這話。
再加上,兒媳每次出去回來,都會帶點小東西回來,一袋鹽、一盒火柴、幾塊雞蛋糕,或者是一點煤油,她也就真的以為,兒媳只是去供銷社轉轉,買點零碎的東西。
原來,竟然是去投機倒把嗎
她和少原千叮萬囑的,冬青竟然還會動這個心思。錢伍花的心里立即冷颼颼的,后背都起了一點冷汗來,有些失神地抓著兒子的胳膊道“早點離,咱們家禁不住她這么折騰。”自己苦了半輩子,拉扯大了少原和小雨,不指望著他們怎樣出人頭地,就希望倆個孩子能順順利利地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