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謝林森拎著兩個綠色行李袋,從京市西站下車,身后跟著背著一個書包的謝芷蘭。
八年過去,謝芷蘭變化很大,面容沉穩不少,肩膀也比以前寬了一些,倒有幾分女戰士的風姿。
再次踏上闊別多年的京市,謝芷蘭眼睛不由微微濕潤,和森哥道“哥,我沒想過還會回來這里,我以為我一輩子都回不來了。”
謝林森寬慰她道“過去的都過去了,現在三叔也回來了,你可以在這里開始新的生活,不用再像在軍區的時候一樣累。”似乎是有意緩和氣氛,又加了一句“也不用再擔心,我會把你掃地出門。”
謝芷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哥,你從來不和我講笑話的。”
謝林森微微笑道“怎么會是個笑話,你剛去西北的時候,那么拼命干活,不就是擔心,被我趕走嗎”
謝芷蘭面上有些發熱,“哥,我以前不是和你相處不多嘛”
謝林森搖了搖頭,并沒有多做解釋,而是道“今天可是個好日子,芷蘭,你即將要開始新的生活了。”倆人這些年,其實交流并不多,許是因為先前他的態度比較冷硬,謝林森明顯感覺到,這個堂妹是有些怕他的。
“是啊,新的生活。”說這句話的時候,謝芷蘭有些迷茫,她不知道,新的生活該是什么樣的生活在軍區里做雜活的幾年經歷,已經局限了她的思維。她模模糊糊地想起,她以前的愿望就是留在父母身邊,按部就班地走人生的每一個階段。
可是,她的下一步該落到哪里呢她并不知道。
甚至于,如何面對她的父親、母親和繼母,她也不知道。父母反目,這樣荒誕的事,怎么就發生在她的身上
謝林森在京市只待兩天,臨走的當天上午,特地抽空去了一趟愛立家。
兄妹倆幾年沒見,謝林森發現妹妹似乎沒什么變化,就是身邊的慶慶已經不需要人抱了,彎下腰來問道“慶慶,還記得舅舅嗎”
慶慶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團長舅舅”
一句話說得屋子里的三個大人都笑了起來,樊鐸勻糾正女兒道“現在是旅長舅舅了。”慶慶三四歲的時候,愛立和鐸勻帶著她去了一趟西北,住了幾天。從那以后,慶慶知道自己有個舅舅當團長,平時總在小朋友們中間吹噓,團長舅舅是多么威風。
愛立仔細打量了下森哥,“森哥,你看著比以前還有氣勢,不笑的時候,連我看著都有兩分怵。”
謝林森瞪了她一眼,笑著撇開了眼睛,和慶慶握手道“慶慶好,你和你媽媽長得真像。”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紅封遞給了慶慶,“舅舅給你買糖吃的,不用給媽媽。”
慶慶看了下媽媽,見她點頭,就收了下來,“謝謝舅舅”
謝林森摸了摸她的頭,笑道“真乖,和舅舅不用客氣。”他想,愛立小的時候,大概也是這樣甜的小姑娘。
愛立給他遞了一杯茶,“森哥,這次回來待幾天,要是時間夠的話,在我們這住一天吧”
謝林森搖頭道“這回不行,軍隊里最近要集訓,我是特地請假回來送芷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