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俊平夫妻倆還沒反映過來,余小玲已經把存折塞到了他們手里,牽著小君寶的手,說“今天可不準做飯,我們請大家去國營飯店吃。”
在去飯店的路上,宋巖菲才有機會問哥哥道“這些年在羊城那邊做什么”
“做工程,1980年羊城設立了特區以后,那邊很多工廠、樓房都在招標,我一開始跟著一位老朋友做,去年開始自己做。”
他說的朋友是許恒,許恒這人什么都好,頭腦、手段都是有的,唯獨容易在女人身上栽跟頭。前年他再婚后,工程的事幾乎全部交給了女方的哥哥管理,他與許恒大舅子很多意見不一致,在余小玲的支持下,他就獨立門戶了。
宋巖菲又問哥哥道“那我嫂子,是羊城那邊的嗎”
“是,她家原本就是深城的,一家人靠打漁為生,改革開放以后,她進了紡織工廠當女工,她人很能干,這些年對我幫助很多,我想著也該給人家一個名分,把結婚的事定下來。”
剛才在家里,哥哥怕熱,擼了一點衣袖起來,宋巖菲就看到了他胳膊上長長的一道的傷疤,見她看過來,又立即把衣袖放了下來。
宋巖菲就猜測哥哥這幾年,在羊城那邊,大概不像他在信里說的那樣容易。而小玲姐的性格,一看就大方熱情、爽朗仗義,哥哥言辭中她又很感激,大概在那邊,二人是相互扶持的。
和哥哥道“挺好的,你這人不愛說話,和小玲姐的性格挺合的。”
前頭的余小玲聽到這話,立即回頭朝宋巖菲道“謝謝妹妹。”
宋巖生這次回來,主要是帶余小玲見父母、領結婚證,待了一周,就準備離開。
走之前的一天,余小玲提議去縣城買些這邊的特產,帶過去送送朋友。倆人在商場里買了許多東西,眼看到午飯的時間,宋巖生準備帶她去飯店吃個飯,循著記憶里國營飯店的地址走過去,卻在半道上看到了一家私人飯館,叫“冬青酒家”。
宋巖生一時愣了下,余小玲問他道“怎么,你認識”
宋巖生正待回答,飯館的門開了,楊冬青正送客人出來,見外面站著倆個人,自然而然地招攬道“同志,要不要進來嘗嘗,我們是正宗的本地菜館,菜種類比國營飯店的多,量也不會少”
說到一半,楊冬青忽然卡了殼,因為她認出來,這男同志是宋巖生,微微錯愕過后,很快笑道“宋巖生,是你啊”
宋巖生點頭,“是,好久不見”
楊冬青打量了一下他身邊的女同志,笑問道“這是你愛人吧什么時候回來的啊我先前聽說你去南邊了。哎呀,快進來坐,這一頓怎么都得我請。”
余小玲雖然鬧不清什么情況,但是見丈夫沒有進去的意思,立即笑道“不了,我們和爸媽說好,今天回去吃的,謝謝您的好意。”
楊冬青又勸了兩句,見他們不進來,也就沒有多留。等人走了,就轉身進了飯店繼續忙活。
她弟弟麥穗,今年也有二十了,在飯店里幫忙,問姐姐道“姐,剛才那是誰啊是你朋友嗎我看他穿著挺好的,家里條件是不是不錯啊姐,你要不和人家借點錢,周轉一下。”
楊冬青搖頭道“算了,好多年不聯系了。”她算了一下,確實有好些年了,沒想到宋巖生那一次不是去妹妹家,而是直接去了南方。如果知道,他當時也有做生意的想法,她想她可能會找他一起合作。